“今日事忙,才叫了这样的人来接你,”云垂野起身扫了严老头一眼,冷着脸虚情假意地认了错,“我道歉。”
“滚吧。”宋仪卿最后给了严老头一个厌恶的表情。
姓严的走了,她才叫那两个男宠上前见礼,热情地为云垂野介绍:“垂野,你看,这紫衫的叫眉郎,白衫的叫泓郎——你看一看,觉得怎么样?”
“别那样叫我。”云垂野仍是皱眉,眼角余光扫过那些下跪行礼的人,“宋仪卿,当日帮我遣人的是你,如今往我房里塞人的又是你。”
“别那么冷淡嘛”宋仪卿叫那两个男宠抬起头,“你不知道,自打秋郎来了我那儿,茶不思饭不想,整个人都瘦了一圈儿了。你呢,想娶美人想疯了,连人都这么无情了。”
云垂野不言语,抬起眼来打量着那两个男宠:桃花眼柳叶眉,叫眉郎的更大胆一些,看他的神情也更魅惑;云郎则似乎还是十几岁的年纪,青涩些,看着他的神情也带着忐忑。
“怎的,不喜欢?”宋仪卿看看两个男宠,又看看他。
“郡主的东西,云某要不起。”云垂野道,想了一下,又道,“您想要什么回礼?”
宋仪卿心里长舒一口气,她就知道云垂野不会一时色迷心窍地非要娶一个女人,云都好南风,龙阳之好在这里实在不算什么新鲜事儿。
“把你那好情人给接回去吧。”宋仪卿语气里听不出什么情绪,“他在我那里,怕是活不了多久。”
“郡主,我们不熟。”云垂野往后一仰,眯着眼瞧她,再不肯多看那两个男宠一眼,“这是我云某私事。”
“好吧。”宋仪卿摇了摇手里团扇——云都四季如春,她这一路过来已经有些热了,“那咱们先不说这个,你们两个,先下去吧。”
云垂野抬头看着她,等她继续说话。他没有皱眉,也没有什么别的负面情绪,面无表情的样子,与宋仪卿的记忆某处重合。
“除了那姓严的,府上可还有什么用着不称心的人?”宋仪卿问得小心。
云垂野听明白了宋仪卿的意思,虽然他不知道到底是哪里漏出的风声:“没了,余下都是侯府的老人,郡主大可放心。主要是外面儿不干净,什么阿猫阿狗都有。”
纵然云垂野这样说,宋仪卿也觉得还是小心为妙。她走近了,手压在云垂野桌案上的账本上:“关于帝都……侯爷到底是怎么想的?”
“郡主又是怎么想的?”云垂野抬起眼皮看她。
两人离得太近,语气幽微,远处来往的下人见了,都以为是在调情。
云垂野浑然不觉,他摸不准宋仪卿的意思,只在女人身上嗅到了一点危险的气息。
“……侯爷是怎么想的,我就是怎么想的,”宋仪卿垂眸,摆弄着手里的扇子,“只不过侯爷要毁家纾难,小女可就玩不起了,随个份子倒还好说。”
云垂野见她没有恶意,也放心了不少:“郡主此来……”
“嘘——”宋仪卿把手指压在自己唇上,用眼角余光往后一扫,嫣然巧笑,“我是真不放心哪。”
云垂野听了,也不多计较,只问:“你是怎么知道的?”
“你没得选。”宋仪卿听了就笑,“若帝都守不住,南下也只能到你云都来。圣驾到了,你迎或不迎,都难办。所以还不如从长计议,帝都守住了,云都也就保下了。然后小太子欠了你一个大人情,再想动云都也就难如登剑阁。”
剑阁是云都东北的关口,因为有它,云都才有了如此易守难攻的地形。
“是个好盘算。”宋仪卿微讽。
云垂野不知道宋仪卿到底是什么意思,干脆就不接话,等着她继续说下去。
“令妹呢?该不会是随老侯爷云游去了吧?”谁知宋仪卿转身走了,坐在不远处的交椅上,玉骨的团扇敲着紫檀小几,发出悦耳的声响,“贵府的待客之道,就是说了这么久的话,口干舌燥,连杯茶水也没有。”
“影姐儿去帝都了。”云垂野解释,然后便吩咐外面的人进来上茶。
“帝都?”宋仪卿不住皱眉,“你不会是给那小丫头送去帝都为质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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