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里恢弘愣住。
也是在天时院,他的书房。
云垂野翻着月如期给的古籍,那本书有年头了,纸又黄又脆,被他翻得哗哗作响。月如期看着心疼,却也不好出言提醒。
男人看完了,随手把册子放下,问他:“这就可以了?”
“书上说的还倒是其次,只是有一条,侯爷须得铭记于心:一定要心无杂念,全心全意。”话虽这么说,可月如期心中却道这小侯爷好大的口气,连他天时院最难、甚至是没记载有人成功过的秘术都这般不屑,而他月如期,就算是有扶渊助力,也是没有多少把握能成的。
“我看须得静心的是月院长。”云垂野又把那册子拿起来,随意翻了翻,“毕竟我们不一样,您失去的是挚爱,没了就是没了。而我云家,倒还有东山再起的可能,就算失败了,对我也没那么打紧——当然,能成功最好。”
“是么,那就好。”听了这般戳心窝子的话,月如期竟也不生气,像是心都随别人去了一样。
云垂野觉得月如期状态不对,心平气和得有点儿过了。不过这样也好,算他将功抵过吧。
接下来,便由月如期布阵,云垂野在旁边坐着吃茶,看看那本古籍,再看看他。
“院长这是什么意思?”云垂野起身,走到他身边,指着他方才画的阵,“书上可不是这么写的。”
这小侯爷看似什么都不管,却也精明得很。月如期想着,道:“我想把云杪也带过去。”
“……”云垂野起身,看他把最后一笔画完,才道,“我觉得院长此举不智,难道您忘了山长是怎么死的了?难不成他的死就和你一点关系都没有?”
“你什么意思?”月如期心里的死水终于被云垂野给搅和了。
“院长何必叫他们还记着以前的事。”云垂野道,“他们有他们自己的生活。”
“侯爷的意思,是不想再……”月如期仰着头看他,满眼的不可置信,“你怎么——你怎么如此凉薄!难道除了你云家,旁的人你再也不想管了吗?!”
“我凉薄?到底何为情深何为情薄,院长就说得清么?”云垂野沉下脸的样子,颇有几分当年老侯爷的威势,“若非因为你,百里山长能有今天?!他早就安安稳稳地教书育人去了!”
“……以前我问上神,说侯爷到底是个什么性子。”月如期缓了缓,继续道,“上神和我说,烈火冰河。我那时不明白,到如今才算懂。”
“我是个什么样的人,不需要你清楚。”云垂野漠然道,“山长如何,其实我管不了。你若执意如此,势必给自己留麻烦,把他再往老路上拖。至于我的事,也请院长不要管了。”
月如期心意微动,却没有下定决心。他拼这一遭,求的只是百里恢弘一个,若他也没了,他又何必如此,何必在云垂野这里受气。
“好,你的事我不管,我的事也不劳侯爷烦心。”月如期道,他定了心神,对云垂野做了一个“请”的动作,“请侯爷坐坤位。”
云垂野依言在正北坐下,月如期坐在对面主位,两人一起,发动了阵法。
百里恢弘听得认真,因为月如期这般轻松就与他说这些,他担心是师兄在骗自己。可师兄所说与自己的推测别无二致,便也渐渐地打消了疑虑。
“喔,这云侯,果真薄情。”百里恢弘听完评论道,“师兄你是被他给蛊了!原来你当时赶我走,就是为了……”
“到也不全是,当时出了些岔子。”月如期淡淡道,“本来是没什么的,可谁知到了最后,五殿下忽然杀了出来,险些把云侯给拉出去。”
“原来如此!”百里恢弘像听说书的,“我说呢,最近宫里传出许多流言,原来如此,这就解释得清了。”
“云杪,”外面天已经黑了,贴了封条的盒子也没送出去,“我现在是真后悔,后悔当年没听侯爷的劝。”
“所以你便赶我。”百里恢弘道,“师兄,以前是我莽撞,可如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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