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不起!”扶渊的拧脾气也上来了,仰头看着天帝,“这血脉对您来说有什么用?!您知道毒发时我有多疼吗?我夜里被它折磨的根本睡不了觉!您知道吗?!!”
“你……!”天帝被气得不轻,眼前阵阵发昏,向后踉跄了几步。他当然知道,却总是骗自己不知道。二爷见了,前趋几步扶住天帝:“陛下息怒,大动肝火,最是伤——”却被天帝一把甩开:“还不都是让你气的!”
……难道不是因为上神么。周二自讨没趣,退到一边站着。
“陛下,”扶渊再叩首,“您和舅舅的养育之恩,小渊无以为报。若是成了,自然是来日方长;若是不成……您就将我炼化,虽不及这十几年来万一,但好歹也是还上一点了。求陛下恩准。”
二爷听了这话,心有所感,也走近了,一撩衣摆,跪在扶渊身边:“求陛下恩准。”
“你……你们!你们这是在逼朕!”钟离乾被这二人气得胸闷气短,声音都小了些许,“什么还不还的,朕不准!”说罢,便要拂袖而去。
“陛下!”扶渊拖住钟离乾的脚,不让他离开。
钟离乾气急,多大的人了,还像个孩子似的耍无赖。他抬脚,一脚踹在扶渊肋上。
“哼。”扶渊闷哼出声,松了手。
“关起来!”
直到天帝彻底离开,随从们的吵嚷声渐渐消失,二爷才缓过神来,把扶渊从地上架起来,扶回榻上。
已是金乌衔山,日光暗淡。二人相顾无言。
周家二爷突然觉得,自己在天帝面前,还很嫩。
四年前,巽寮回京述职,回沁水的路上突然暴毙。
他仓促上任,也觉此事蹊跷,而陛下却嘱咐他不可对扶渊提起,怕年幼的扶渊伤心,便没有说实话。但他心里已经隐隐有了答案。
直至今日扶渊提起此事。
若不是自己姓周,若不是自己是唯一一个也是最后一个能抑制扶渊体内毒素的人,他今日可能也会像巽寮那样,死得不明不白。
可是陛下这样做,又是为了什么呢?且不说当年扶渊还未出生时,九重天为了争夺扶渊的抚养权,做了多大的努力;就说方才二人这般争吵,扶渊屡次出言不逊,陛下也是极力忍耐,就连最后那一脚,也是瞅准了地方,不轻不重地来一脚。疼,却又不会真的伤了他。
明明是很疼爱,甚至是纵容这个孩子的啊。
但是……话已经说明了,上神这个情况,除了重塑肌骨,就没别的法子能治,古往今来,最大的成功几率也不过四五成而已。换句话说,扶渊要么这么苟延残喘的活下去,直到体内的阴毒再也无法压制毒发而亡,要么要么重塑肌骨,尚有一半生机。
“生命只要好,不要长。”
周二爷是因为扶渊这句话,才决意帮他的。因为在他年轻的时候,也曾有人对他说过同样的话。那人他没留住,那便留住这个有几分像她的孩子吧。
陛下为什么不同意呢?二爷捏着扶渊的手腕,紧蹙着眉。难道真的是因为他的血脉?可周二爷一个医痴,真的想不出来扶渊的血除了入药,还能做些什么。
“别动手动脚的,老不正经。”扶渊挣开二爷的手,“你说我的血,有什么可珍贵的?”
“唔……你可是集天地灵气而生,可活死人肉白骨,专治疑难杂症。”周二眼皮都不抬一下。
“你能不能正经点?陛下真龙天子,有什么疑难杂症需要我治?”扶渊横他一眼。
“话虽如此……其实你的血和陛下的还不一样,龙血霸道无双,普通人喝了甚至会爆体而亡,而天地灵胎则要温润许多,老少皆宜。”二爷仍是老不正经。
……若不是他二人都被关在了这里,扶渊一定会先滚出去,离他越远越好。
“等吧。“最后扶渊道,“他不可能一直关着咱们。”
“嗯。”二爷应允,起身去给扶渊找药。
二人这一等,就是一个多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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