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随南很头疼,最近好像什么牛鬼蛇神都躲着他,连在江湖上异常活跃的满天星刺客们似乎都绕着他走。像他这种初出江湖的人,急需打抱不平来积攒侠名,尤其是拿那种臭名昭著的组织开刀,效果绝佳。眼下他到什么地方,什么地方就太平无事,联系楚家暗桩也时常没有回应。
“是不是李延年的情报网出了问题?这样下去我怎么行侠仗义?”楚随南坐在马背上直嘀咕,不过眼下可不止这一件烦心事。
“楚郎,外头的日头甚是毒辣,为什么不进马车里坐?”身后的马车里传出女人轻唤,声音略显沙哑,却是媚态天成。
楚随南脸上露出一丝不耐烦,转过头已满脸堆笑,对马车道:“不打紧,眼下已是月,秋高气爽,凉爽得很呐!静儿,马上就到东岭了,到那找个安逸所在,再歇息不迟。”
车窗挑起一角,露出一张绝美的容颜,正是四月前在应天府风波楼的那白衣女子。
“你又不进来陪我,气闷得紧!要不像以前一样,你骑马抱着我好不好?”东方静眉头一皱,似怒似怨。
雇来赶车的车夫似乎见惯了小两口打情骂俏,稳坐前辕,兀自赶车。
楚随南一勒缰绳,座下马与车并行,矮身探头道:“静儿,莫要胡闹,现在你有孕在身,怎么还能受马背颠簸之苦?听话。”
“那好,不过到了东岭,你得听我的。”东方静微微一笑,放下车窗。
楚随南策马向前,抹了抹额头,长出了一口气,暗叹道:“女人孩子果真是成就侠名路上的绊脚石啊!这几个月我也腻了,此次前往东岭,将她送回家,然后留一笔钱一走了之便好。奶奶的,怪只怪楚家暗桩突然联系不上,不然安排场事故,这事哪用这么麻烦?相伴几月,亲自动手终是有些不忍呐!”
雁排人字南归去,清风送来桂花香。楚随南心中烦闷被这香风吹散不少,他直了直身子,舒了舒腰板。官道车马不少,东岭已隐隐可见。
“细想来这东方静也透着古怪,说自己是东岭人氏,书香门第,偏偏一人带着鞭子跑到应天。自从遇上了她,除了风波楼初见时闹出点事,往后麻烦几乎都绕着走。是她运气好还是来头太大?我竟从未细想过。她说到了东岭告诉我一个秘密,又不知搞什么鬼?”楚随南胡思乱想。
“楚郎,快到东岭了吧?入城以后径去清风馆便是。”东方静手若柔荑,轻挑起竹帘。
楚随南头也不回道:“清风馆?我从未来过东岭,不知在何处。”
“公子无妨,这地小老儿我认得!”车夫开口道。
楚随南回头打量了一眼车夫,道了声“劳驾”,心中隐约不安。他之前从未细瞧过这车夫,干活的下人,与牛马无异,谁会在乎牛马的长相?但见这车夫头戴个破竹笠遮住了半张脸,剩下半张脸灰白的胡子满腮满脖的乱长,活像个胡人。执马鞭的手上老茧极厚,手指粗短,食指中指无名指几乎一般长短。仔细一瞧,整个右手竟比左手粗大一圈。楚随南想起一个人来,心中的不安愈发强烈。
清风馆在东岭城南,其名曰馆,却是亭台楼阁,占地极广。楚随南本就出身巨富之家,馆内营造陈设倒是不能惊到他些许,不过竟还养着仙鹤、朱鹮、食铁兽、九节狼等奇禽异兽,倒当真是稀奇万分了。要知道,像楚家这种江湖世家,整个楚府也就一只西域异种的猫算得上异兽而已。想起五宝,楚随南的嘴角不自觉地上扬起来。东方静见他露出笑意,虽不知所为何事,亦是心下欢喜。
引路仆从将楚随南一行迎入一间大厅,闭门退出。厅内灯火通明,却是莫名的阴冷,巨大的石质的地板微微泛白,给人以凛冽之感。楚随南感到奇怪,这自己雇的车夫怎么也跟着来了?而且这个厅怎么看也是议事所在,不像是休息用的啊。他心中不安无限放大,厅中座位甚多,他却不知安坐何处。
东方静似看出他的局促,莞尔一笑,牵着他上了主位。主座宽大,兽皮铺陈。楚随南跟东方静一同落座,静观其变。那车夫面露惶恐,似要出言阻止,终是张了张嘴,未发一言。楚随南当然不曾看见,身旁的东方静目露杀机,只一眼就让那车夫把“万万不可”这四个字咽回了肚子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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