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吱呀”
老人推开堂门,古朴却又有几分诡异的气尘扑面而来。
“坐吧。”
老人颤颤巍巍地点好了蜡烛。只有两根蜡烛,老人却固执的要将两根蜡烛放在方烛台里,尽管堂厅里有四座方烛台。
两根蜡烛也不是那么好的大红烛,而是又细又短,可它们被放在方烛台中,却显得那么坚毅,那么直挺。它们也是在坚持着什么吗?它们也有心?懂得坚持吗?它们就像老人一样,弱小,却又那么坚毅。因为这世上能坚持着的人不多。所以能够坚持而且懂得坚持到的就显得很坚毅,很珍贵,很稀有。
但是人们往往都对这些视而不见。这是谁的悲哀,人世间的悲哀可远远不止这些。
老人没有坐,站立在一边。他这一生都是站着的,在这个宅子的主人面前。所以阿叶与萍儿也没有劝老人坐下,因为他们知道劝了也无益。
一时沉默。
阿叶和萍儿似乎都沉浸在回忆中,是甜蜜的还是苦涩的?
老人上了年纪,爱说些话。
“你们终于回来了,只怕再不回来老奴这把老骨头就去见文老爷了。”
文老爷,应该是这个宅子的主人了。
阿叶道:“丁老伯,您还能活好长时间。”他平时不太会说话,也不愿多说,可面对这个老人,他充满愧疚与自责,他应该要安慰几句的,必须要的。
老人“呵呵”笑道:“姑爷,莫开老奴玩笑了。老奴还有几年活头老奴自己清楚。”
阿叶默然,他实在不知道该怎么说了,昏暗的烛光下,他能看到老人混浊的眼睛里有晶莹的泪水,是的,泪水,晶莹的泪水。
为什么要流泪?是终于见到了数年不见的姑爷小姐了吗,那他为何刚才见面的一霎那不流泪呢?是为自己没有几年活头而流泪吗?
原因可以很多,但这般晶莹的泪水却骗不了人,毕竟现如今能有这样清澈晶莹的泪水,十分不易。许多人的泪水里占染了过多的贪欲利益,却少了几分人之初的喜怒哀乐。
“丁伯伯!”萍儿叫的情真意切,她实在觉得她,他们,整个文家都对这个老人亏欠得太多。
老人又说道:“这次回来就不要走了吧,关外老奴没去过,但想来也没有咱们江南这样繁华。”
“不走了,不走了。”萍儿道。
“好哇,好哇。等来年开春,姑爷小姐给文家添个小子,老奴可就没什么遗憾的了。”
“以前老爷在的时候就等着报外孙呢,现在老奴等到了,待去了阴间就把这个好消息告诉老爷。”
说着说着,就说到生孩子了。
“丁伯伯!”萍儿大羞。
阿叶也是一脸窘样。
“呵呵呵呵。”老人笑了起来,之后萍儿与阿叶也笑了起来,笑声给死寂的宅院终于带去了几分生气。可是这偌大的宅院突然传出几声笑声,显得颇为突兀,生气中又有不少诡异陡生。
从始至终,老人都没有问阿叶独臂的原因。他应该可以看到,或者早就看到了,但没有问。
入夜。
大堂中那两根没有烧尽的小蜡烛又搬到了他们睡觉的厢房之中。
阿叶呆呆的坐在椅子上,望着这两根蜡烛出神。
“本来是不想来回来的。”萍儿说,阿叶看着她,不解。
“不想回到这里来。”
阿叶点点头:“的确。可我们还是回到了这里。”
“你不怕吗?”
阿叶仍望着那两根蜡烛:“怕?我从来没怕过谁。”
黑暗降临!很突兀。原来那两根蜡烛终于燃尽了。
阿叶起身,在黑暗中他还是准确地找到萍儿,并用仅有的左手将她抱起。萍儿很轻,他一只手足以抱得起。
“萍儿。”
“做什么。”萍儿似乎有点慌乱。
“丁老伯说的在理。”阿叶道。
“讨厌!”萍儿娇呼,可还是将头埋进阿叶的怀里,阿叶能感觉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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