跑官、要官去中书。
跑钱、要钱去三司。
两者职能,有太多太多的重复。
早在太平兴国五年,赵光义就曾因跑钱、要钱于三司一事,黜落一大批重臣、亲王属官,驸马都尉王承衍、石保吉、魏咸信也遭罚俸一年,并有诏:自今文武职官不得辄入三司公署、不得以书札往来请托公事。门吏谨察之,违者以告。
平心而论,赵恒率百官谒亳州太清宫确实是整治三司吏治的最好时机。
届时,中书、三司等要害部门均会随驾,以行在某某司称之,即:两套行政体系同时运作。
就算京师三司各部停摆个十来天,也不会引起大的波动。
而且三司近来的敛财速度入不敷出,左藏库再向内藏库借钱五十万缗。
巧妇难为无米之炊,没钱翻不起大浪。
但刘纬不认为赵恒、寇准、林特有自我革命这个魄力,想马儿跑,还想马儿不吃草,怎么可能?面对寇准垂询,他总是支支吾吾,每一句话都有两种可能性,圆滑之道,炉火纯青。
……
大中祥符七年正旦,安静而又祥和。
因为七皇子的诞生,契丹贺承天节使、贺正旦使给予国信所前所未有的理解和支持,在商讨七皇子年中周岁礼时,也是一副“客随主便”任人宰割的模样。
有识之士,不喜反忧,请立太子之声,日益高涨。
这一次,刘纬随大流,泯然于众。
萧啜不踏上归途,临行前夜哭肿了双眼。
刘纬及李四娘等妻妾的馈赠均是一式三份,共计四十九车,仅比赵恒所赐少了一车,再次坐实刘半城之名。
礼物清单最终递至赵恒案头,由内藏库给钱勾销。
因为臣子无权私结契丹,所赠、所受均属国礼范畴,个人无权处置,强如寇准也曾因私给装钱于过境契丹使臣而遭中书出面训斥。
可赵恒看过清单之后,一叹三摇头,昧着良心添了个“讫”字,便交由国信司存档,再不提勾销一事。
这一年,在光教院带发修行的寿昌长公主为宫中侍女、内侍、妃嫔添了一身内外冬衣,赵恒、皇后刘氏也没落下。
这一年,八岁的楚国公主为宫中侍女、内侍添了一个月的俸禄,占四海银行、四海商会各一成干股的事也就不翼而飞。
这一年,京畿并未因房价暴涨而陷入动荡,反因房价暴涨而欣欣向荣,仅仅三个月,杂买务、都店宅务、都商税务、都提举市易司的收入就已超过前九月总和。
金、银、铜钱仍在不断涌入京畿,助力房价飙涨。
赵恒藏富于民的心愿实现与否尚不可知,但海量财富汇集京畿却是铁一般的事实。
这才涨了一倍,倘若刘纬预言成真,将会九倍于今日,足以让人铤而走险。
资产阶级恨不得把刘纬供在神龛里,无产阶级恨的要死、却又觉得生计似乎较往年容易了些。
当四海商会、都店宅务承诺房租不会超过十年平均值之后,坊间怨气渐渐平复。
人们整日为了生计而奔波,善忘方能对未来充满期待。
赵恒不得不承认,儿大虽然不由娘,但刘纬捞钱真的很有一手,而且擅长做无本买卖,正是不断向内藏库伸出黑手的左藏库所急需。
正月初九,是刘纬与赵念念约定的省亲日。
于情于理,赵恒都得对赵念念的健康成长表达感谢,遂在诸司事毕、携刘纬至福宁殿午食。
宴前,杨淑妃携六皇子、耶律燕哥携七皇子、沈婕妤携二皇女抛头露面。
刘纬全程战战兢兢,硬着头皮赋诗三首赞皇子、皇女茁壮,好不容易熬到六位贵人各回各宫,赵念念又在一边唠叨宫中饮食不如家里、吃不好睡不好,听得刘纬汗珠比米粒还多……
宴后,皇后刘氏亲手赐茶,并问:“嘉瑞助涨京畿宅价,可想过黎庶将来如何娶妻生子、开枝散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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