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纬已把里子赚足,什么话都敢往外扔:“死道友不死贫道,早晚会有这么一遭,花钱买小教训,日后不吃大亏。”
钱易听出言外之意:“还会涨?”
刘纬的一番大言不惭之论,再次为宅地贸易推波助澜:“圣君在朝,怎能不涨?
五十年翻十倍,不是不可能!
百姓越是安康,置产之心越强。
而今天下太平,藏钱以备子孙不时之需已不合时宜。
钱兄不妨想一想,仅开封府发解试这一项,是不是就能令天下父母趋之若鹜?
进士科哪一年不是被国子监、开封府举人占去八成以上名额?
再看看发解率。
国子监、开封府每四人至少解一人。
河北、河东、福建、江南、两浙、川峡每五十人解一人。
陕西每八十人解一人。
广南每百人解一人。
两浙、江南、福建文风鼎盛军州甚至每千人解一人。
试问,谁不想在京畿置产?
钱埋在地下有用吗?
三年知府十万银……”
宅地应声飙涨,房租不遑多让。
主家理直气壮:“没听状元郎说五十年翻十倍?不可能?怎么不可能?状元郎二十未满、七十告老,不是刚好五十年吗?”
中央银行针对官员的放贷额度屡创新高。
不断有中层官员自请外放。
王旦、向敏中请设京朝官僦舍钱,以安百官为政之心。
赵恒恨不得把刘纬追回来,送去广南那每百人取一解、状元郎也无处说理之地……
可他转念一想,国家的财政危机似乎已经解决了,即将竣工的玉清昭应宫若依京畿豪宅飙涨幅度计算,竟像是捡来的。
……
随州又名崇信军。
置军之初,是为给遭王全斌荼毒的益州百姓一个交待,也是为给遭黜落的王全斌一个名分,勉强算是杯酒释兵权的一部分。
赵匡胤诏以“尚念前劳,特从宽贷,止停旄钺,犹委藩宣,我非无恩,尔当自省”改随州为崇义军,封王全斌为崇义军留后,又因避赵光义讳而改崇信军。
随州渐渐演变成贬黜之地,多以有罪之臣出任知州等职。
十一月的随州,潮湿而又阴冷。
午后暖阳是男女老少最为期待的时光。
刘纬踩着两腿泥趟进城,针对知州等地方官说教:“襄随之地位于江汉左右,四时分明,雨水充足,明明可为京畿粮仓,何以荒废至此?忙于徭役?可近来国家无事,是地方有事?修桥?铺路?建州衙?”
还没来得及干。
一众地方官无不暗道侥幸,信誓旦旦的撇清。
刘纬喋喋不休:“只纳旧租不可行,不妨再减五分。免三年租调不够,不妨再免三年。十收其三无人问津,不妨十收其二。总之,良田不能荒废。如此还不能劝,就是诸位无能!”
知州尴尬笑道:“少卿有所不知,两税依诏取纳……”
刘纬道:“陛下屡诏劝农,诸位怎么不上心。陛下广开言路,诸位为何不上疏?哪怕诸位请免赋十年、给牛、给种,而陛下不许,也算为民奔波了一场,享用民脂民膏不至于有愧。”
那知州不软不硬的顶了回去:“下官也想请免,但与制不合,且无前例,不敢妄言。”
刘纬道:“什么叫与制不合?陛下大中祥符四年不就废了六路身丁钱?太祖不也废了亲邻坐缴逃户赋税之恶习?
什么叫且无前例?契丹都能在幽州密云免赋十年,给牛、给种垦荒,诸位耻于尝试?”
知州明白过来了,眼前的少年权贵是想在地方上找一两个马前卒奔走,而副使等人始终不发一言显然是乐见事成,他连推带打:“下官以为,免民徭役,更切实际,余可照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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