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中祥符元年,十二月二十九日。
契丹国母萧绰卒。
契丹主耶律隆绪遣使驰骑来告。
赵恒御内东门制服发哀,废朝七日,并诏河北、河东缘边安抚使:妄言以惑境外者,严加捕诘。
是冬。
历史天平悄然倾斜。
黎主遭戮,交州大乱。
赵德明再征回纥,因常星昼见,无功而返。
……
大中祥符三年二月。
译经僧惟净试于中书,任右街僧录。
京畿诸寺有力僧纷纷大显神通,求任西京、京兆府、两浙、江南等地寺院住持、监院。
刘纬分身乏术,暂时顾不上。
短时间内,光教院难以成为类似审计署的存在,千余孤幼未来生计堪忧。
他不得不另选突破口,又一个颠覆世人观念的行业诞生:四海银行。
有宋一代,钱制十分混乱,区域色彩浓厚,而且限制区域外流通,铜含量不尽相同,所折迥异,或者干脆就是铁钱,而民输租多以铜为之。但官坑铸钱有限,民间又有藏钱传统,导致铜价、币值畸形,兑坊应运而生,官私皆有,亦是钱庄前身。
兑坊往往涉及私铸、销熔等死罪,背后都是些手眼通天的权要势家。
刘纬不愿虎口夺食,彻底放弃兑换抽佣这一传统环节,在“存、贷”、“家族信托”上同时发力,资金来源也让人大开眼界。
他以“知识产权”为由占五成出资,寿昌、赵念念各占一成,剩下的三成又分为三千股,每股作价一百贯对外发卖,并在《皇宋日报》上刊登了一则广告,未道明运作方式,只是将监督细则做到了极致。
半日售罄,高呼“空手套白狼”的不平人士根本来不及改口。
四海银行的启动资金有了,第一个客户就是以武州榷场为主营业务的四海商会,剩下的则面向京畿百姓放贷,凡以贷款价值相当的房契、田契作抵押,年息一律一分。
柜房、质库、长生库以及官营抵当所等当铺类行业叫苦连天,撮合几位行首将四海银行流动资金全部贷出。
刘纬没想到这一茬,捏着鼻子认了。
四海银行无需掌柜戴国坚等管理层低三下四的待人待物,缺得就是一口吐沫一个坑的口碑,只有这样才能让有意“家族信托”业务的权要势家放心。
譬如薛居正之流,因其子薛惟吉治家无方,而引出两相争寡的闹剧。
赵普妻、和氏有见于此,在病重期间上疏,请赵恒遣使臣主其家务,免得家产再被向敏中、张齐贤之类的当朝宰相盯上,祸及子孙。
这也是李继和病重时,上疏请以刘纬主李家三房事的原因所在。
赵恒因为赵普当初谋立赵元僖一事而耿耿于怀,虽令中使录其家赀以证,但对王旦等重臣提及此事时,话里话外尽是轻蔑:“普夫妻俭啬,致此储蓄,而子早卒、孙不孝,当遣使臣主其家务,无令散失。”
王旦等重臣无不心怀忐忑,连夜嘱咐子侄、亲近,不得在重臣之后身上做手脚。
赵恒确有敲打之意。
吕端之后也没能逃脱京畿权要惦记,摊上了高利贷,祖居已然易手,诸子散居,租房度日。
赵恒一辈子都忘不了吕端硬抗王继恩之恩,命内藏库以五千贯赎回吕端旧第,又令其子聚居,改由内侍省计度其族支用。
以吕端至今无二之恩宠,尚且如此下场,遑论他人?
就算由赵恒遣使治家,谁又能保证使臣不会监守自盗?
……
正月至三月。
刘纬一直在完善“家族信托”细则,并广泛征求李阎氏、石胡氏等勋贵未亡人意见,想其所想,急其所急,消除各种各样的担忧,试图以名声打动京师权要、富贵,再以制度、规则取信于人。
四月初,三周岁的赵念念回宫,在此之前,包括刘纬在内的亲近已隔离七日,以断其依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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