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纬、卫绍钦则往仁和楼拜访抵京竞价的南兰陵萧氏族长萧仲,不仅先递拜贴,还带了几盒京师特色点心,礼数毕恭毕敬。
萧仲却是百般不愿,因为万德隆早就暗示过刘纬来意,他有自己的顾虑,抢先把话说死:“想必两位贵人也知民间有财不可外露一说,小老儿竞修族谱一事早已天下皆知,可我萧氏如今仅旁支四房萧揔一人在仕,就秘书丞、知端州,护不住这万贯家财,半途而废无异于自寻死路。小老儿之所以举家前来,就是不想给常州族亲带来无妄之灾。”
卫绍钦大包大揽:“老丈大可放心,京畿巨富百万贯家资者不在少数,但凡常州萧家遭遇半点不公,某责无旁贷。”
萧仲老泪纵横:“中贵人护得了一时,护不了一世,小老儿也不敢将举族安危寄希望于他人,若非少卿力拒琅琊王氏不竞而取,小老儿本不想揽事上身,也就遇不上这厚戎狄、薄中国之事……”
卫绍钦又羞又怒,怕什么来什么。
刘纬一点也不意外,从怀里掏出一张玉牒半成品奉上,“老丈稍安勿躁,晚辈与卫都知来协商而非强迫,无论老丈做什么决定都有国法作保。”
“萧史?”萧仲微微一滞,泪水骤停,“这是玉牒?”
刘纬点了点头道:“萧史善吹箫,作凤鸣。秦穆公以女弄玉妻之,作凤楼,教弄玉吹箫,感凤来集,弄玉乘凤、萧史乘龙,夫妇同仙去。中国一统始于秦,萧氏起源也应由此而谱。”
萧仲犹豫不决:“可这只是玉牒……小老儿何德何能……”
刘纬道:“玉牒也好、族谱也罢,都是先人余荫,光大门楣要靠后人上进。正如老丈所言,南兰陵萧氏家大业大,却又仅旁支四房萧揔一人在仕,老丈身为族长,负有不可推卸的责任。要么是无微不至,要么是无暇顾及。就拿重修族谱来说,两万贯以外,必须舍田筹之,其中利益取舍是否公正公开?后世子孙会不会因为族谱修撰一事而缺衣少食?”
萧仲道:“小老儿受举族公议之托行事,无愧于心。”
刘纬又道:“那老丈想没想过,萧揔之后,若无人上进,南兰陵萧氏如何光大门楣?玉牒、族谱代替不了衣食住行!竭泽而渔也非国家重修玉牒、族谱初衷。”
萧仲道:“少卿告诫诚然可贵,但财不可露白,后世子孙若是不孝,不必再遭怀璧之祸。”
“分家。”刘纬淡淡道,“一隅之地容不下鹏程万里,老丈有心而无力,何不放族人信马由缰?家财十分、二十分,哪还有什么怀璧之祸?”
萧仲愣了愣道:“敢问少卿,玉牒作价几何?”
“资以千贯,聊表心意即可。”刘纬道,“请老丈委屈求全并非厚戎狄而薄中国,玉牒、族谱的修撰若得不到北地认同,拿什么告天地祖宗、后世子孙?资费钜万只为搏青史不耻?”
钱再通神。
萧仲这次是喜极而泣:“小老儿有一不情之请。”
刘纬虽允实拒:“老丈也是知书达礼之人,直说无妨。”
萧仲装作不知:“小老儿子侄众多,可否择一良孝随少卿读书?”
刘纬尴尬不已:“晚辈身兼多职,无暇他顾,后年还有可能出外,不敢耽误老丈子侄学业。”
萧仲谄媚笑道:“少卿有所不知,随小老儿抵京子侄当中并无孩童,均已正冠,粗通四书五经,不求闻达于世,能为少卿一书童,学一些做人道理,老夫就死而无憾。”
卫绍钦“噗嗤”一声,笑中满是不屑、阴冷。
萧仲分外难堪,满脸不安。
刘纬迂回道:“老丈见谅,晚辈分身乏术,无言传之暇,诸位贤侄若愿屈就书童事,可以时事试之、聘之。”
萧仲感激涕零:“愿意、愿意,请少卿赐教。”
刘纬挥笔书就十问。
一问:戊不学孙吴,丁诘之,曰顾方略如何尔。
二问:丙为令长,无治声,丁言其非百里才。壬曰君子不器,岂以小大为异哉。
三问:私有甲弩,乃首云止槊一张,重轻不同,若为科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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