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德隆沾沾自喜:“我看十一郎不比嘉瑞差,才劝萧仲光大门楣,为了进京,萧家可是连掘两座衣冠冢。”
“嘉瑞真是知人善用。”卫绍钦皮笑肉不笑的赞了一句,而后又问,“萧十一郎还有个一母同胞的妹妹?”
万德隆谄媚笑道:“都知料事如神,萧十一郎有个孪生妹妹,身体更差,常年卧病在床,至今未论婚嫁……”
“咳咳!”刘纬道,“萧家那边,万兄还是得费心照料一二。”
万德隆绊倒在门槛上,可见心中也不平静。
卫绍钦怒不可遏:“南人狡猾似鬼,使国家科举取士沦为笑柄,必须杀一儆百。”
刘纬啐道:“你老人家是吃错药了?萧仲千里迢迢献金,转过身就流三千里?”
卫绍钦疾言厉色:“贡举舞弊,知而不告者,减犯人罪一等科之。”
刘纬问:“都知欲与何罪科之?诡冒姓名?”
卫绍钦横眉怒目:“不能?”
“真不能!”刘纬轻笑,“先帝雍熙二年有诏:雇人撰述文字应举者,许人告言,送本处色役,永不得仕进。同保人、知者殿四举,不知、殿两举。受雇者,在官停任,选人殿三举,举人殿五举,诸色人量事科罪。”
卫绍钦气极反笑:“你当老夫目不识丁?量事科罪,不也得在本州色役?”
刘纬道:“你老人家是真糊涂还是假糊涂?谁雇人?谁受雇?你老人家就没想过,萧十一郎根本就是萧十一妹?至始至终都是萧十一妹扮作男装应发解试?”
卫绍气急败坏:“女子私入科场、夺解元,不也得流?”
刘纬问:“国法何在?”
卫绍钦瞠目结舌:“无律可依?”
“不仅无律可依,也无故事可循。”刘纬问,“若是都知上奏,官家如何处置?赠一诰命?立一牌坊?流……不可能。”
卫绍钦羞愤难忍:“所以你一直想让娇娇应童子试。”
“我是想,可没人接话茬。”刘纬推心置腹道,“我知道你人家是在心痛萧家省下的那三万贯,没关系,可以在班荆馆找回来。”
……
李宗谔正因为耶律燕哥的入宫礼仪,和萧知可、萧札剌争的面红耳赤,临门一脚,就是踢不进去。
刘纬、卫绍钦像是及时雨,奉上一纸青白相间的“耶律”族谱,奉黄帝为始祖,基本依照耶律阿保机当初的设想繁衍至今。
卫绍钦一通似是而非的肺腑之言让耶律谐里、耶律干宁当场痛哭流涕,“奉大宋皇帝陛下口谕,北朝国姓请北朝皇帝陛下加印以告天地。”
萧知可、萧札剌也想为后室搏此殊荣,却被刘纬一句“过时不候”怼了回去,两人再次乱成一团。
耶律留宁硬着头皮抛出早已备好的腹案:一脉两支。
刘纬道:“帝后一体,古今如此。一谱表两支恐为后世诟病,不如一纸表两谱,一面横书,一面竖书。”
一纸两面,也有轮流为后的意思,就连耶律留宁都认为刘纬的提议更恰当。
卫绍钦捏了两手汗,私下问刘纬:“为何大费周章?不怕夜场梦多?”
刘纬畅想未来:“争来的更值得珍惜,他们一定会成为此次玉牒、族谱修撰的捍卫者,你我也会名留青史。”
卫绍钦嗤之以鼻:“内藏库所入少于两百万贯,老夫就信了你这番胡言乱语。”
刘纬振振有词:“祭祖三牲不是人吃了?你老人家只是山呼万岁、能坐在都知这个位置上?一分耕耘一分收获,谁也别想坐享其成!有钱出钱,没钱等下一个五百年。”
……
九月一日,黄昏。
契丹秦国公主耶律燕哥经拱宸门、通极门、内东门、会通门嫁入深宫,赵元偓、王旦、陈尧叟等人领诸司使奉迎。
妃为妾,不可能走丹凤门,更不可能以百官、宗室班立奉迎,无乐无奏,无赞无引,不闻钟鼓。
只有一辆六驾厌翟车孤零零的行驶在南北大街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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