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正公引汉、唐和戎故事,以屈己修好、弭兵息民为言,时论称之。”刘纬侃侃而谈。
李宗谔半张着嘴愣在那里,露出一腔还没来得及下腹的饼、肉,突然“噗嗤”一声,喷刘纬一脸,哆哆嗦嗦道:“你……你……什么意思?”
刘纬冲至廊下水缸,一边洗去污秽一边倒打一耙:“纸面上的意思,和戎之论本就是文正公先提出来的,我厚颜借用、贪天之功。”
李宗谔撸起袖子,“子虚乌有!”
“我最近抄《太宗实录》抄的头都大了,学士会不知道?”刘纬振振有词,“小声点!我可不想把功劳让出去,估计文正公也没为难我的意思。”
只有“开疆”、“和戎”可称汉唐故事,但宋无“开疆”。
李宗谔强忍心虚:“言事无罪,惟刘书记付诸于行,且汉唐均以帝女和戎,并非戎女南嫁。”
刘纬不屑一笑:“系一国安危于女儿之身,学士好意思幸灾乐祸?”
李宗谔一个劲的致歉:“是我不是,是我不是……”
刘纬问:“学士不愿子承父业?”
李宗谔反问:“我若不愿,《皇宋日报》会出现那些牵强附会?”
“绝对不会!”刘纬道,“我准备在《皇宋日报》上为太宗、太祖朝名臣排次,文正公列第一,学士若是不信,可亲自执笔。”
李宗谔一脸忐忑……
刘纬赌咒发誓:“若有裹挟学士之心,天打雷轰,断子绝孙,不得好死!学士两兄早逝,嫂侄也需奉养,哪里不是钱?此去幽州一个来回,最少也是千贯进项,不仅能了却王相资借,还能一偿文正公夙愿,何乐而不为?”
“《皇宋日报》头版润笔费几何?”李宗谔羞答答的问。
“一字一钱。”刘纬有心为穷疯了的李宗谔加一钱,又怕伤其自尊。
“赏你了,别亏待殿下。”李宗谔随即上疏,求为迎亲使。
……
赵恒先被李宗谔的反常吓了一跳,后又被刘纬的解释吓了一跳:“李昉说过?”
刘纬道:“先帝《时政记》原稿有,《太宗实录》已删和戎二字。”
赵恒脸红心热,焦躁不安。
《时政记》即天子与宰相所言军国政要,由宰相一人专知撰录,上相监修国史亦由此来,每月一封、抄送史馆。但李昉拜相以后,改将《时政记》先由赵光义过目,再送史馆,含金量也就大大下降,王旦每个月都会这么干……
“张齐贤方才已去中书见了王旦、赵安仁。”赵恒压下心头烦躁。
“陛下仁厚,臣子效死以报国家,此乃社稷之福。”刘纬不得不佩服张齐贤的老道,一谢一见不仅将赴任时间压缩到极致,还婉拒陛辞赏赐,从而将赵恒心中怨气挤尽。
“张齐贤子嗣众多,武州榷场一事问问他的意愿。”赵恒投桃报李。
刘纬惊喜交加,脑子里嗡嗡作响。
“不愿意?”赵恒问。
“愿意,愿意,是太突然了。”刘纬乐的合不拢嘴。
“朕怕卿再等下去会生出歹心,朕不想听到中书、三司请禁武州榷场之论,不得同镇、易、雄、霸、沧、五州榷场争利,不得贸易茶、粮、军器,凡出入契丹榷物具实以报。”赵恒约法三章。
……
杨信威等在东华门外,奉上一封名贴,或者说是通牒。
“吏部尚书、上柱国、清源郡开国公张齐贤。”
景德元年、三年、四年的正月初五,刘纬都曾前往城西宜秋门张齐贤宅亲投拜贴,也就景德四年蒙在京的张齐贤接见,总共说了四句话,而且一直站着,如今也一样。
张齐贤四子张宗简在一旁干着急,一个劲儿的在心里埋怨老头子不懂事,万一哪天撒手西去,人家不得还回来?
刘纬却无半点不平,他的确是张齐贤知延州的最大推手,而且张齐贤本有更好的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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