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李德明担心向敏中就此闲置?
刘纬一点都不想向敏中死灰复燃,煞有其事的劝道:“李德明这是在行反间计,使向敏中从此闲置,陛下万万不可生疑。”
御前学士、侍从无不毛骨悚然,嘴歪成这样,如果一直呆在赵恒身边,向敏中这辈子都别想翻身。
赵恒反话反说:“李德明遣其弟、并李继冲子入直宫中难道不是诚意?”
刘纬道:“对李德明来说肯定是诚意,不仅不用花钱养着他们,还能让陛下夜不能寐,将来若是再反,巴不得陛下杀他们祭旗,以便党项诸部团结一心,还不用担心兄弟阋墙,奉牒改姓又怎样,昨日姓李,今日姓赵,明日可能复姓拓跋……”
杜镐又一次灰头土脸的来崇政殿领刘纬回龙图阁训诫。
赵恒终究还是放心不下向敏中,遂于次日午后游园时,再询刘纬歪理:“李德明弟、并李继冲子入直宫中不妥,但也不能放任他们危害地方吧?”
刘纬问:“何不重封定难五州观察使?令李德明弟及李继冲子各就其职?”
赵恒既欣慰又悔恨,若李继迁身死之时,定难五州各有其主,李德明哪有重整旗鼓的机会?
“臣现在只能纸上谈兵,陛下万万不能当真。”刘纬道,“张齐贤不是在京待命吗?陛下不耻下问,乃万民之幸。”
赵恒不由来气:“是朕不问?是张齐贤不愿!”
刘纬道:“张齐贤并未把话说死,为何说《今若守边镇、领武事,安敢自保无过?》,这是在向陛下祈求信任,他已六十过半,还有几年时光?陛下北和契丹,英明至极,但后人不懂今日切肤之痛,安能感同身受?陛下何不谋划西进?既堵悠悠众口,亦不负先帝所托。”
赵恒沉吟片刻,问:“一定得是张齐贤?卿与张齐贤没什么交集吧?如是丁谓朕倒是能理解。”
刘纬道:“张齐贤雍熙三年就已涉足军国大事,用兵从无过失,自咸平三年开始谋划接应裴济,时至今日,一一应证,足以证明其远见卓识,陛下虚怀若谷,何必与臣子较真?不敬其贤,也得敬其老。”
赵恒仍然摇头:“卿为何这般推崇张齐贤?朕没记错的话,卿从未行过举荐事,向来本分。”
刘纬不停叫屈:“臣本分至今,从未举荐过任何人,只是觉得张齐贤的态度并非毫无转圜余地。臣是看不惯张齐贤造终南捷径,可臣也不能否认,现阶段只有张齐贤能独掌西面军政而不失,有秦都知鼎力相助,说不定还有进取之力。若能在延州守个七八年,夯实基础,臣差不多能也知延州了,收复灵武,指日可待。擒李德明为陛下牵马坠镫,不在话下……”
赵恒咬牙:“传杜镐。”
“陛下英明,臣确实有一心仪人选,如鲠在喉,不吐不快。”刘纬破罐子破摔,“他曾于咸平二年献《安边书》,臣蒙宋公馈赠,有幸拜读,数夜不寐,此书可助陛下取西疆万里,以告青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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