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纬道:“臣愚昧,不知炀帝昏在何处。国朝科举取士万余,多擢自寒门,均赖当日九品中正制的废除,吾辈读书之人承炀帝恩惠四百年,不吐不快。大运河沿用至今,惠及民众何止亿万?三征高句丽固然是为人诟病之处,可唐太宗不也负土而征?昔日隋唐征高句丽之由,即是今日契丹崛起之因。白山黑水不在我手,便为我患。”
“转输不息,遥役无期,士卒填壑,骸骨蔽野。宫观鞠为茂草,乡亭绝其烟火,人相啖食,十而四五。”赵恒疾言厉色,“这就是卿眼中的不世明君?”
“如此惨状,唐高祖身为炀帝肱股以何兴兵?大义?怪只怪文帝、炀帝父子无我太祖谋略心胸,废九品中正制断门阀根本、建东都以避关陇世家,却不防关陇世家狗急跳墙。”刘纬太多理论站不住脚,选择激怒赵恒换取迂回空间,“臣冒万死之罪,请陛下以史为鉴,太祖昔日迁都西京若成……”
“放肆!”赵恒震怒。
史上,赵匡胤在天宝九年起意迁都洛阳:“吾将西迁者无它,欲据山河之胜而去冗兵,循周、汉故事以安天下”,他一度流连洛阳行宫而不归,引开封百官、军民惶恐,逼的赵光义亲赴洛阳劝谏,从而尽收开封府人心,为兄终弟及打下坚实民意基础,赵匡胤也在这一年不明不白的逝世。
杜镐灰头土脸的领刘纬回龙图阁训诫,但中秋特刊带来的余波仍在不断发酵。
是日,黄昏。
裴济子裴德丰在向敏中宅外吼了句“还我河山”,然后上疏请罪。
地面纸灰尚未清理干净,就又复燃,声势更甚,亲友故旧陷于灵武的男女老少纷纷赴向宅周围哭祭。
向家诸子坐不住了,遣女使往王承衍女弟宅游说,想让秦国长公主息事宁人。
缠绵病榻的秦国长公主怒不可遏,召来庶子王世安嘱咐:“怂恿我上疏的是他们,劝我息事宁人的也是他们,真当我王家走投无路?去同那刘纬谈谈……”
刘纬在龙图阁抄了半日的《太宗实录》,心累不已,便想晾晾王世安,直赴后宅更衣。
姜氏整整齐齐的泡在泳池里、哭的上气不接下气,旁人都不知道怎么劝,念念那没心没肺的孩子则被浴袍包着、在乳娘怀里吧唧吧唧。
刘娇在一旁绘声绘色道:“姜姐姐想带念念游泳,可念念一沾水就哭,姜姐姐好伤心……拉都拉不起来……我们怕她想不开,一直守着。”
刘纬没放在心上,扔下一句话就走,“跟个落水鬼似的,没吓着念念就是万幸,孩子感知很明锐,判断好坏很简单,一样即为同类,衣服湿漉漉的贴在身上还会让她觉得不适,不是给你准备的有泳衣吗?换上再试试。”
刘纬也没给王世安开口的机会:“王兄是想说殿下受了向家兄弟蛊惑?不要问我是怎么知道的?驸马都尉府禁与朝臣交结,但令姑跟向传式几兄弟有些香火情,很多人都看在眼里,令弟打天寿寺的主意也不是什么秘密,都等着坐享其成。我呢,身为陛下近臣,既不能陷殿下于不义,也不能同国戚私相授受?以后好好相处就是,王兄能理解吗?”
王世安太明白了,这是不见兔子不撒鹰,看成效计较。他匆匆作别,又去打探冯拯病情。
刘纬心急火燎的赶回泳池,一观春光。
姜氏仅一线雪肩在外,水面下的白皙隐隐约约,战战兢兢的随着念念泳姿挪动,激起阵阵波涛。
“这不挺好吗?以后就姜宫正负责念念锻体,免得陛下横挑鼻子竖挑眼。”刘纬得意洋洋,“东西院中门明日封上,张景宗不会再冒冒失失闯进来了。”
“登徒子!”姜氏羞红满面。
“差不多了,抱念念起来。”刘纬从乳娘手里夺过毛毯,两眼贼亮。
“登徒子!”姜氏抱着念念挡在胸前。
“没外人在,习惯就好。”刘纬伸手接过念念。
“登……啊……”姜氏忽然一声惨叫。
千防万防,家贼难防!
念念习惯性的拽着抹胸不放,拉下春光一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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