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就刘慈不受约束,虎头虎脑,没心没肺,一有空就呆在摇篮边,一口一个妹妹、一口一个爹爹的傻乐。
刘纬见念念的症状暂时一筹莫展,便试着帮她锻炼身体,定做了一只九尺长的木盆,小心翼翼的抬着圆滚滚的小肚皮在水里扑腾。
两个都是新手,一个敢试,一个无知,呛水时常发生。
但刘纬很快就发现,念念呛水抬头反应与常人无异,甚至快人一步。
他大喜过望,决定将西院浅池改造成底部加热的泳池,京师数百浴堂都可为借鉴。
七月的风,格外温柔。
二十二日,戴朝宗护丧归葬东郊,并让王氏上疏改以庶弟戴朝先承荫,誓要以科举入仕,撑起门户。
王氏喜极而泣,喜为戴朝宗的成长,泣为戴国贞死前新纳妾室白氏,时年十五,比戴朝宗小两岁,还是熟蛮……
是夜,杨信威、石贻孙以白氏族人证言为凭,指戴国贞跌落山涧并非单纯失足,实为越界劫掠党项贼兵所惊,却被向敏中等延边大员以“国事为重”强行按下,若非白氏,拿不到熟蛮证言。
刘纬连夜向李继和请教,欲凭李继隆余威纳官方知情人为证。
李继和先道“不可”,却又变相承诺:官方证言应在上疏弹劾之后,而不是之前,否则不仅钉不死向敏中,还会激起边镇同仇敌忾……
刘纬遂以钉死向敏中为最终目的,找来向敏中履任延州以来奏疏,凡涉及党项段落,一律逐字逐句驳斥,凡涉及军国大事,一律以李继隆所言为凭。
言之有物、毋庸置疑的奏疏不可能一撮而就,更不可能一夜成形。
刘纬一头钻进李继隆那几箱文稿,在历年表奏贴黄草稿中、每战总结中、界外地理描述中、争端埋怨之语中、不甘中、悔恨中寻找答案,并将杂乱无章的文书分类建档。
“某来!”满子路细声细语,担心吵醒在书廊尽头熟睡的念念。
“你已经看完了?”刘纬微微一惊。
“谁都跟你一样?整日沉迷女色?”满子路洋洋得意。
“怪不得这么乱。”刘纬倒打一耙。
“放屁!某怎么看的、怎么放回去!一根头发丝都不会多!也不会少!”满子路气不打一处来。
刘纬忽有所悟……
弹劾向敏中的奏疏刚起了个头,卧床不起的秦国长公主就泣血上疏,劾刘纬构陷王世隆、致其郁郁而终,蓄养前比部员外郎洪湛女为妾。
刘纬赶在宗正寺召见前抢先发难。
皇城司、左街僧录寺当日即拘天寿寺破戒僧四人,全都与王世隆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马翰并未对此深究,三日之后,即移破戒僧、供词、人证、物证、处刑建议于开封府,一人夺牒流岭外,四人赴西域弘法。
朝野哗然,处刑建议不就是《四大风流才子》的终章?
巧合?
那马翰对在押犯人的挑挑拣拣还是巧合吗?
杀人者情有可原又是什么鬼?
文武百官对流西域耿耿于怀,分外珍惜八月十五团圆日。
通进银台司全年无休,但当值官吏都有早退之心,末时初就已蠢蠢欲动,借口雷同,多选闹肚子,免得弄巧成拙。
一个形容枯槁的少年突然做了不速之客,怀中奏疏厚达四寸,估计得抄到天黑,另有《皇宋日报》特刊一份……
流水的官员,铁打的胥吏。
哀叹过后,阵阵惊呼。
坐堂官匆匆出:“谁的?”
一刀笔吏道:“崇政殿书记刘纬。”
坐堂官连忙翻开奏疏。
借用府州折惟昌早前奏疏开头:德明虽外托修贡之名,而点阅兵马尤急,必将劫掠山界……
接着是泾原仪渭都钤辖秦翰、知镇戎军曹玮等早前各请出兵讨贼奏疏:继迁擅河南地二十年,边不解甲,使中国西顾而忧。今方其国危子弱,不即擒灭,后更盛强难制。愿假臣精兵,出不意,捕德明送阙下,复以河南为郡县,时不可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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