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纬被逼无奈,找了个不是借口的借口:“先生随驾有功、迁司封郎中,卫都知领扈驾兵守河桥、迁昭宣使,学生的辛苦少不了多少,至今碌碌无为,肯定是态度不够端正,亡羊补牢,为时不晚。”
杜镐半信半疑:“坚持到年底,我豁出这张老脸,为你讨个公道。”
刘纬笑着应了,心里却很无奈。
凡事就怕比较,人也一样。
自从晏殊入秘阁读书,宫中流言蜚语便多了起来。
晏殊诚诚恳恳、兢兢业业、知书达礼、温文尔雅、谦虚谨慎。
根本就是万千父母梦寐以求的麒麟之子,也是万千父母嘴里的别人家孩子:“看看人家晏殊……”
刘纬则是另一个极端,恃宠生娇(寇准语)、陷害忠良(赵昌言语)、阴诛柱石(勋贵语)、少条失教(陈尧叟、种放语)、心高气傲(杨亿语)、与民争利(柴宗庆语)、里通外国(不计其数)、汉奸(不计其数)……
这些刘纬都能忍,那么大一家子需要照顾,不可能面面俱到,也不可能像晏殊那样一人吃饱全家不愁。
但“娈童”传闻一起,刘纬不能忍,男生女相本就是他一直以来的心魔,何况是刘娇先问:“哥哥,什么是娈童?”
刘娇没什么机会与流言蜚语接触,能由一众贵女口中得知,那就是人尽皆知了。
刘纬找来马翰,喊打喊杀。
马翰急得直挠头:“这事不好办,传的有鼻子有眼,又涉及官家巡幸河北期间行止,一般人编不出来,特别是澶州行宫陈设,非官家左右亲近而不能详,哪一个好相与?我估计,现在也就官家不知道了。”
刘纬红了眼:“若非担心娇娇日后议亲,我才不在乎娈童不娈童的,由他们嘴上快活。”
马翰道:“这事不能小觑,若非我熟知贤弟为人,也会深信不疑。去找王钦若,他整日陪伴官家左右,歪一歪嘴就可差不多了。”
刘纬不想把事闹大,循规蹈矩一个月,传闻非但没有平息,反而愈演愈烈,甚至涌出一首新填“后庭花”,极尽猥亵之能,正当他想要杀一儆百时,诏降龙图阁,封赏姗姗来迟:迁将作监丞,改崇政殿说书。
并不是当事人之一、赵恒风闻“娈童”一事,而是毕士安、寇准主动要求赋予刘纬重任,绞尽脑汁想出“崇政殿说书”这一新职,方便刘纬光明正大的加入武州陪嫁一事商谈。
虽然武州陪嫁一事至今都未能达成共识,但不妨碍朝野上下一心:不成功!便成仁!
毕士安、寇准骑虎难下,契丹贺承天节来使很可能已经上路了,他们还是一点成算都无。
应对方案已有二十来种,貌似能将各种突发情况计算在内,实则乏善可陈,全是应对契丹如何发难,太过被动,防不胜防。
毕士安、寇准便以“解铃还须系铃人”为由,一边推卸责任,一边拉刘纬入毂。
死马当活马医之前,该有的考校还是少不了。
刘纬第二次试对中书,无关诗词经义,只问“汉奸”之名是否属实。
毕士安先试:“孙仅、康宗庆言契丹国主气浊而体壮,其弟耶律隆庆瘦而刚果,攀附者众。”
刘纬答:“契丹国母摄政,契丹主敢不安逸享乐?儿皇帝之位,一坐就是二十五年,何人能及?契丹主志在千秋,所以气浊而体壮。其弟耶律隆绪志在大位,所以反其道而行之,以瘦而刚果为邀宠法门,以攀附者重为民心所向,殊不知正犯契丹国母大忌,成不了气候,病死好过横死。”
寇准道:“耶律隆庆并不像你说的这么肤浅,何承矩有奏,榷场商旅赴幽州贸易,屡受耶律隆庆厚待,得馈献,必以直还,又设酒馔犒劳,且言南北结好,事同一家,道永无虞。”
刘纬答:“得一牛、还一毛是哪门子厚待?道永无虞又不是他说了算?王莽谦恭未篡时!”
毕士安又问:“正因如此,耶律隆庆才有可取之处,能否作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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