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百余人,开七斗弓者仅六人,各赐千钱,赴任天雄军,余下人等掩面出宫。
毕士安听闻此事,既叹落第士子不堪重用,又叹刘纬胆大妄为,对一向青睐有加的寇准更是佩服不已:“未雨绸缪,不拘一格,我不如平仲多矣!”
寇准有苦难言,总不能说带着一总角童子去嫖妓吧?他开始埋怨刘纬不干人事,是不是回事都敢借来擦屁股……
毕士安又道:“过于儿戏,平仲应该劝劝那孩子。”
寇准点点头:“确实不合适,但没法劝,你我三人都赞成陛下亲征,何来不虞?权当多了一小黄门,半张嘴而已。让永初兄试试也行,动之以情吧。”
毕士安却道:“我问过永初,他以亲近为由回避。”
寇准乐得二比一:“仁叟兄不觉得刘纬于诗词之道很有天分吗?那首江城子谁读来不是热血沸腾?送谁不好,非得送高琼那强盗头子……”
毕士安忍俊不禁:“休得胡言。”
中书笑声虽只片刻,却让负重任事半年之久的胥吏们轻松一大截。
男人好劝,女人难哄。
张景宗常年随侍赵恒左右,就近置宅于景明坊。
朱氏已然哭肿双眼:“读书人都是这般不通情理?妾身亲自登门有错?还是说……他瞧不起妾身出……”
“夫人会错意了。”张景宗一肚子气,还得为刘纬辩解,“官家曾就此事问过我,我也是赞成的。刘纬这孩子有情有义,他那从子就是乳娘之子,他家东西两院记在乳娘名下,这些做不了假,奶了他两三年,换来万贯家财,谁能做到?”
“那他……那他……”朱氏转悲为惊,“他是……知道了……”
张景宗颓然点头:“官家认为瞒不过他。”
朱氏嚎啕大哭:“怪不得……怪不得……可妾身一妇道人家,又能做什么……”
张景宗连忙昧着良心安抚:“夫人先听我说完,他不是这个意思,他觉得茂则就读一事应该由嫡母张罗,他……他其实认同夫人身份,但又承娘娘太多恩惠,不得不顾忌娘娘想法……”
“真的?”朱氏忽又悲从心起,“娘娘富有天下,可以予取予求,妾身孑然一身,还能奶他两口不成?”
张景宗瞠目结舌。
……
柔仪殿。
尚未黄昏,赵恒就已驾临。
郭氏掩去忧伤,亲伺洗漱,脸上总是带着一丝心满意足的笑意。
赵恒反手轻抚那张俏脸,可见青春悄然逝去,有感而发:“朕少不更事,这些年……苦了娘娘。”
郭氏怔怔不语,湿了眼眶。
赵恒微微泪目:“朕不走了,出京之前歇在柔仪殿,回京之后,就带娘娘去慈恩寺一游。”
……
刘宅也不安宁。
素娘、崔兰珠、冯婉娘哭成一团,刘娇和刘慈则抱着刘纬抹鼻涕,一个叫“哥哥”,一个叫“爹爹”,喊的人晕头转向,好不容易哄睡两个小的,刚拉三女捂在被窝里交待家事,马翰便鬼鬼祟祟登门。
刘纬送走马翰,已是子时末,三女已然熟睡,他轻手轻脚的依偎在崔兰珠怀里,探进小衣贴肤环抱,做了一场有痕春梦……
三女又羞又喜。
虽未成丁,却已有了成人迹象。
刘纬再向杜镐告假,凑备随驾事宜,例如坐骑……
宋初缺马,官方骑乘载具在保证军事用途之后,所剩无几,勉强维持高官用度,余下需自购、自租。
焦守节长子焦宗说送来两头已完成驯化的黑驴,并附赠一马童十年身契。
刘纬试骑两圈,感觉良好,心安理得的收下了。
午后,半读半工的一众贵女突然造反,因为刘纬宣布寒假假期为三个月。
假期比课时长,这让视在家为在狱的半大贵女们忍无可忍,嚷嚷要放火。
盐铁胄案的胥吏领着十来名工匠登门拜访时,差点被乱象吓得落荒而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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