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长太医有心辩解,却畏于事实如山,再想到前尘渺渺,忍不住潸然泪下。
数墙之隔。
刘纬心情也不好,待房内避无可避时,闭眼埋怨:“扶我翻身。”
冯婉娘关心情切,边动手边问:“太医在外面,要不要请进来。”
刘纬有气无力的发着脾气:“请进来看我献丑吗?还不快拔出来?早就交代过,不要乱塞……”
冯婉娘“噗嗤”一声笑出声:“奴的不是,一高兴就忘了。”
崔兰珠也是忍俊不禁:“郎君怎不早作提醒?妾身真没想起来。”
刘纬输人不输阵,捂着脸道:“笑吧,笑吧,早晚捅回去。”
崔兰珠“啪”的一声拍上去,啐道:“别胡说八道,玉门塞是戴夫人带过来的,她忙前忙后,又亲力亲为,怎好阻止?”
刘纬心里一热,再次无地自容:“报应啊!留着吧,早晚能用上。”
崔兰珠、冯婉娘又是一阵娇嗔,拍拍打打的帮刘纬梳洗一新,这才请邓永迁等人来见。
刘纬倚床笑道:“恕纬无礼,实在是有心无力,请中贵人海涵,请诸位见谅。”
护丧内侍和颜悦色道:“情非得已,谁会放在心上?某不知该怎么复命,不得不眼见为实。”
刘纬想了想道:“中使护丧乃陛下恩典,就请中使在寒舍盘桓两日,殓、殡、葬搁置不行,仅全祭奠事,方便上疏谢恩,也不至于惹坊间非议。”
内侍心动不已,但又不敢拿主意:“这……”
“一日即可,真要办两日,估计这宅子得去一进。”邓永迁不想再虚耗下去,一锤定音,“就照奉礼郎所言行事,某会入宫报备,现在先为奉礼郎号脉,以防病情反复。”
马翰连忙介绍:“这位是内侍省邓押班、巡检内城,奉陛下口谕问疾。”
“累邓押班亲至,纬不胜感激。”刘纬艰难抱拳,“正想向两位太医致谢,若非妙手神针,纬此时已在黄泉,大恩大德,日后再报。”
年长太医哽咽上前:“应该的,应该的,小人分内事。”
刘纬又冲医官院医官摇了摇头:“两位医官在寒舍任劳任怨,纬领情。但赵、冯两位院使令人不敢恭维,还是泾渭分明比较好,请两位在一边参详,由太医诊治。”
比没有强,医官院医官无声默认。
刘纬又一次任人摆布,张嘴、脱衣不带一丝犹豫,医患关系无比和谐。
其间,杨信威来了一次,请崔兰珠出外待客。
消息传播速度惊人,而且越来越玄乎,再加上祭奠照旧,好事者、好奇者、不信者、趋吉者纷纷上门吊唁。
刘纬担心什么来什么,却又找不出更好的善后措施,惟有疏导,而不是一味逃避。
诊治结果还算如意,体弱而已。
但邓永迁不满意,视线不停在医官院医官和刘纬脸上来来回回,态度不言而喻。
刘纬不得不妥协。
邓永迁的职务太过紧要,不仅总领内城治安,禁军调动亦受其辖制,绝对是赵恒心腹中的心腹。
结论还是体弱。
邓永迁遂携医官院医官离开,太医则暂时驻守。
刘纬坐椅轿亲送,顺便兑现见客承诺,一句“请诸位尽情享用、不醉不归”之后,关上北门,奔东厢耳房。
马翰出手很重,施护左脸肿胀明显。
郑守均以下的不平之心,在刘纬出现的那一刻灰飞烟灭。
人死为大,何况是死而复生。
施护挥退众人,与刘纬独处,不到十句话便起身告辞,半肿左脸满是慈悲,还不忘放下身段同吊唁宾客寒暄。
马翰代刘纬送至坊外,再回头时,人人退避三舍,没一个吊唁宾客打招呼。他奔至北院罩房诉苦:“某会不会被人误会一辈子?”
刘纬啐道:“那叫误会?兄长没动手?”
马翰摔锅:“还不是因为你的事心烦意乱?我哪知道会跟和尚睡一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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