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怀阁摇了摇头,道:“且不说公主是不是武瞾,单说当年她任用吏、残害百官,难道算得是明主?或言咱们偃月圣朝,三百年间可有女子主政之事?莫说没有称帝的,便是太后垂帘听政的事情也没发生过。”
陈文茵嗤笑一声:“说来说去,还是我女子的身份让你抓住把柄了?在场倒是除我以外都是男子,我倒想问问谁敢坐那个龙椅?”
她挥手一指,指向大庆殿之中。这一句话吓坏了众人,这是大逆不道的话啊。
可她陈文茵怕什么?她已然大逆不道了,她带兵围了京城,杀了皇城右卫将军,夺了传国玉玺,还有什么是她不敢做的?
柳怀阁微微眯了眼睛:“老臣当然不敢,老臣是臣,不是君。可国中皇家子弟并不是死绝了,咱们还有一位……”
“秦王世子是吗?”陈文茵蛮横地打断了他,问道,“那你说说看,他这个连句话都说不出的小儿,怎么听你们朝议政?他若当了皇帝,真正拿主意的到底是天子,还是你柳太师?”
柳怀阁却没有跟陈文茵动怒,他见过互相攀咬的场面太多了,一个个都想办法给对手扣个必死无疑的大帽子,让人永世不得翻身,这一切的一切他都太熟悉了。
他知道这些该怎么应对。
“老臣不敢专擅,办法总是会有的,但公主即位却是万万不可。”
说来说去都是那么几句话,陈文茵叹道:“说说理由。”
其实陈文茵也想得到理由,果然柳怀阁道:“外姓女子主政,非治国之道。”
“非常之时行非常之法!”
忽然刚刚反驳那中年官员的声音又响了起来,柳怀阁立时怒不可遏,骂道:“逆贼,有脸出来和老夫对质吗?”
他话音一落,一个中年官员走了出来。
柳怀阁早从他声音便认出了他是谁,可如今见到他走出来仍旧有些气急攻心,险些一口气没来。
他心气高,还是少年一般,可他的身体不再是少年了,受不得那么多的刺激了。
如今站在他眼前的,是他一直引以为豪的儿子——柳文。
他盯着柳文,喝骂道:“怎么?你也要当个乱臣贼子?”
柳文正色道:“回太师的话,如今天下内忧外患四起,若说谁能震慑天下、威服四方,只怕除了公主不作第二人想,如今国家为重,咱们还是先想想如何保住国家,再来说什么男女有别吧!”
他这话立时引得一众武将叫好,后面一些文臣也跟着叫嚷起来。
陈文茵这么多年留下的名声可不仅仅是“刁蛮”两个字,还实实在在留下了些政绩来,她多年来整治贪官不说,这几年还打下两场大胜仗,着实积累了不少的人气。
柳文见到陈文茵人望如此之高,立刻对着柳怀阁拱手道:“老太师,你也看见了,公主身为女子,却有如此之高的人望,还不足以说明问题吗?”
柳怀阁大声道:“祖宗之法难道是能这么乱来的?她一个女子主政,在我朝难道是有什么章法可循的吗?”
“当然有!”
柳文刚想反驳,一个声音却从皇宫外传了进来。
那声音来得飞快,“当”字时还听着远在天边,“有”字落下时已经到了阶下。
随即一个身影掠过半空,逆着阳光在空中一滞,洒下一片大鹏展翅般的身影。
待那人落了地,众人才看清她的面容,但朝堂的大臣却有不少并不认识这人。
柳怀阁颇为高傲地向那人拱手道:“如今是庙堂之事,怎么劳烦池宫主这位江湖高手来到皇宫大内了?”
擅闯皇宫,那可是诛九族的大罪。柳怀阁说法显得恭敬,其实就是在向池墨茵问罪罢了。
池墨茵不接他的话,只是举起自己右手来,大声问道:“你们有人认得这东西吗?”
那东西小小一个,在阳光下闪出点温润的光来,看起来应该是一枚玉佩的样子。
柳怀阁走近几步,看见那玉佩面用楷书刻着“安邦定国,忠魂不灭”八个字,赶紧问道:“让老夫看看背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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