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虽如此,可周老爷夫妇看见自己儿子的衣服沾上了血色,心里担忧儿子的安危,哪里肯等下去,催促落尘快些追上去。
落尘将线团交到韩元页手中,对众人道:“人命攸关刻不容缓,我先行一步,你们有兴趣的可以跟着红线找来。”说罢,掀起裤袍,迈开双腿追了上去。
唐奉道早就买好了棺材和干粮拖回了山洞,瘦马没有买到,买了个运棺材的板车。重新置办了一身行头,虽然没有自己身上的破衣昂贵,但看起来干净利爽多了。也替小童买了一身新衣服,他不可能自己走了把小童继续留在山间独活,镇上面也没有肯收留的人家。
他回到山洞的时候没有看见小童,洞内多了两只死兔子,知道小童回来过,山里面的情况,小童比他熟悉多了,用不着担心。把尸体装进棺材里面,封棺,烤了一只兔子来吃,特意留了兔头和兔腿给小童。
他突然一拍脑门,道:“我怎么把这事儿给忘了,应该给他父母也买一个棺材。”心里计算还剩下多少钱,等小童回来后,给他换上新衣服,下山去城里修剪了头发,替他父母的尸骸入殓装棺。晚上就不回山洞了,找一个客栈住,许久没有睡过床了。
小童还是没有回来。唐奉道已是第三次走出来眺望了。他每天在山里面是在做什么呢?捕食还是在玩耍?他这个年龄正是贪耍好乐的时候,寻常家的孩子应该上学堂了吧,他现在看起来有点木讷呆滞,但相信是个聪明孩子。
从包袱里面翻出来一本三字经,天天忙着赶路,也没时间看书,书面有些脏了,用衣服擦了。“当初胡乱选了几本书带出来,没想到竟有这本启蒙读物。合当他能遇上我,路上我就教他读书写字,做他的先生。”唐奉道翻看着书自言自语。
一本三字经读完了,唐奉道又走出山洞。“该回来了吧,算上时辰已经申时了。冬季天黑得早,酉时还不回来就得摸黑下山了。”
小童跑回来了,身上笼罩着一件不匹身的大衣袍。他跑到唐奉道跟前,一窜一跳。
唐奉道去解他身上缠着的红线,看着小童滑稽的样子,觉得有些好笑,道:“你是在哪儿弄得这些东西,还把自己给套住了。”
小童习惯了野蛮人的茹毛饮血饮食方式,身上尝尝染上动物的鲜血,所以唐奉道并没有在意衣袍上面的血色,这袍子破烂,兴许是谁扔在山间被小童捡来的。
只是这红线,唐奉道觉得有些可疑,心里面犯嘀咕:这线绳看起来不像是作茧自缚,绳头栓了个铁锥,后面拉得也太长了吧。是有人用这线绳来套小家伙。
红线被解开了,落尘半仙也到了。他看了看平头老百姓装束的唐奉道,小声道:“怎么,被人捷足先登了?”
唐奉道见落尘半仙握住红线,轻轻一抖一挽,铁锥就从他手机飞回,手上巧劲功夫了得,不是寻常人。客客气气地拱手问讯,道:“小生唐奉道,不知阁下尊讳?我家小童若是无意冒犯了阁下,还望看他幼小不谙人事,大人不记小人过,原谅则个。”
落尘半仙挑眉,捋髯摇扇道:“我还犯疑一个小孩能有多大能耐,竟让百姓闻风丧胆。原来真正作乱的人是你,快把肖家姑娘和周家少爷交还出来,我可饶你一个全尸。”
唐奉道一脸茫然,挠了挠脑袋,问道:“我听不懂阁下所言,什么叫作乱的人?肖家姑娘和周家少爷又是谁?这两人我都不认识啊,阁下你是认错人了吧,我是昨日才来此地的,是一个过路人。”
落尘半仙上下大量了唐奉道一番,暗自忖道:下盘稳重,有一点武功底子,但不是高手,举止谈吐是书生做派,听口音也是南方人士。应该没有说谎。也笑着拱手道:“我乃落尘半仙,受人之托前来捉拿山怪,寻被抓之人。一时失察,错怪了阁下,阁下不要放在心上。既然阁下是过路人,那就趁早下山去吧,天黑了,路就险了。不过你身旁那个小妖怪可得留下,不然我可不好交差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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