恰在这时,巷子外面忽然脚步声大响,二人不禁同时闻声去看,便看见七个犯人从巷子口跑过去,后面一个捕快领着一队士兵跟着追赶。
燕常佑略一思忖,当即将韩小婷的手链和脚链并在一起抓住,继而却是往身上一背,便好似背了个包袱一般。然后,他便转个身直往城西的老酒巷子去了。
夜色冰凉,残星微照,萧瑟的秋风低声呜咽,还有满城的狗吠此起彼伏。洒落在人间的月光也格外阴郁,一眼看去,满地都是阴暗漆黑的角落。
突然,一只黑猫从黑漆漆的角落里跳出来,机敏的盯着墙头望了许久,好似那里藏着一只可口的老鼠……直到黑猫听见了燕常佑的脚步声,才往另一个方向逃走了。
燕常佑踩着月光疾行而来,最后在黑猫刚刚站过的地方停住,仿若漆黑中立了一座高大岿然的山……
“应该就是这里!”燕常佑喘着气说。
老酒巷子并不难找,只要到了城西,然后闻着酒香就能找来这里。
“哎呀,你疼死奴家了,快……快些换个姿势!”
韩小婷被燕常佑提着锁链背到这里,手腕和脚腕早被勒出了血痕。燕常佑却不搭理韩小婷,只是手上发力,便好似将一个包袱扔过墙头,直把韩小婷扔了出去。
韩小婷始料不及,这时惊呼呻吟一声,眼看自己就要摔得稀碎,急忙施展轻功调整身体。她刚刚已然吃过了锁链的苦头,此时便将锁链思虑在内,落地之前在空中如蝴蝶一般飘然转了个身,落地后向前踉跄了几步才算站住。
紧接着,燕常佑也翻墙进到院内,往四下一看,只见一片狼藉破败景象。屋角门窗之上蛛网粗结,竟在夜色中也能清晰看见。院子里杂草满布,在这个季节已全都枯败,还有院门旁的一株梨树也早已光秃秃的毫无生气。
燕常佑径直向屋子走去,一把推开房门……
夜色中灰尘骤然席卷,竟似欲迷人眼,而屋子里的景象更是骇人,饶是燕常佑胆恶无惧,也不禁皱眉心惊。
正对着房门处赫然挂着一具赤身裸体的女尸!
女尸上吊而死,浑身早已腐烂,刺鼻的腐臭热浪般袭来;无数蛆虫从张大的口鼻中来回钻爬;颧骨和下齿的肌肤残缺糜烂,外露的肌肉和森森白骨慑人心魂,顿感一股阴冷寒意扑面而来。更有一双摇摇欲坠的惨白的死眼正慎慎盯着门口,而燕常佑正站在那里。
“她……她一定是被人害死的!”就连韩小婷的声音似乎也端庄了些。
恰在这时一阵冷风吹过,那尸体好似回应着韩小婷的话,竟随风微微晃动了一下。
燕常佑皱眉说道:“休要信口胡说”!
“她若是自己上吊,怎么可能赤着身子?”韩小婷不懂验尸,只是说出了自己心里的想法。
燕常佑微微摇头,不置可否。他当然可是细细验尸,就算比不了仵作验的精准,但大概也不会差的太多。但是他看着年深月久的腐烂尸体,心知即便韩小婷说的对,这也只能一幢解不开的迷案。
“真是奇怪了,她就这样吊在这里,左邻右舍怎么会不闻不见,也不过来瞧瞧呢?”韩小婷见燕常佑不说话,便再一次试图印证自己的想法。
“这不是你我该管的事。”燕常佑终于不耐烦了。
“你不是六扇门的都头吗?”韩小婷不依不饶。
燕常佑不理韩小婷,只是挽起袖子朝着女尸走了过去,先将女尸小心翼翼抬放下来。他手上用力又缓又轻,生怕一不留神,尸体便会断成两截。接着,他在院子里转了两圈,却只找到半个破碗,便只好拿着破碗在院子中刨挖。
“难不成你是打算把她埋在这院子里吗?”韩小婷转了一圈也找不见能坐人的地方,只好静静站在一旁,继而又说,“阿弥陀否,幸亏奴家不住在附近”!
燕常佑手中动作不停,口中冷冷问道:“那日你被乔近益重伤,后来是如何脱身,又是如何被关进了县衙大牢?你要是不老实,我就将你和那女尸绑在一起,一并埋到坑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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