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谁知乔近益却对燕常佑的话充耳不闻,只把目光越过燕常佑,直勾勾的望着燕常佑的身后,神情之中尽是惊恐之色。而燕常佑旧伤恶痛,决不能让乔近益再得机会。是以他此时猜不透那乔近益是否使诈,是以便也不敢轻易回头,只是竖耳细听,但却并未听见半点响动。
只此转瞬片刻,那乔近益突然大喊一声“我什么都没说!”之后,竟自仰头撞在燕常佑的腰刀之上,自己了结了性命。
燕常佑虽有心要拦,可毕竟这等境况确实大出意料,而且他的肩膀肋下也正疼的厉害,一时反应不及已然慢了半分。再说那乔近益了断如此果决,他心中不免也被吓了一跳,心中大叫:“休矣休矣!他既不是使诈,我命休矣!”
燕常佑急急转身,更顺势一刀横劈背后,但却只听见刀风兀自呼啸,只是砍了个空……
此时,燕常佑望着门外空空如也的小院,不由得愣在了原地。之后,他又回头看看乔近益,见乔近益的尸首还兀自血流喷涌不止,定然早已断气。
一时间,他慎慎站在原地,竟似是有些无措。
燕常佑将刀收进刀鞘,而后缓缓步出房间,往四下里又细细望了一遍,心中疑道:“这样大的动静,怎么不见管事的和仆役出来探看”?
接着,他将驿站搜索一遍,之后又回到那个小院之中,却是又忍不住奇道:“酒肆之中时,韩小婷已被重伤,应该定能拿住。但这里却寻不见她,果然是被乔近益和张峰二人放走了。
可是,这驿站里明明茶壶有水、马厩有马、酒窖有酒、炉中有火,而且桌椅床铺都很干净,绝不是个荒废处。可为何自己搜了一圈,连杂役的人影也不见半个,这又是为何?就算死了,也该有尸首才对”。
燕常佑正低头寻思,却不想借着微弱的月光,赫然瞧见一个极轻微的脚印。他看那脚印似有似无,一时分不清真假,于是便走近去瞧。
等他到了近前,先是伸出两根手指往那脚印上戳了一下,却不想脚印之下竟然是一捧细尘。这等细软的尘土,一般人只要踩上去,定会扬起一阵烟尘。可是这个脚印却极是轻微,若不是有人故意手拿着鞋子印上去,就只能是这人的轻功厉害至极了。
13
燕常佑看着脚印,赫然想起乔近益的眼神,这才猛然发现乔近益刚刚望着的正是这个方向。想到此处,他顿时觉得背心发凉、汗毛欲竖,忍不住豁然起身又将四周张望一遍,却只见夜色依旧、世道冰凉。
之后,他循着马声来到后院,便见这后院乃是一道土墙围成。土墙内搭着一个草棚,草棚下面拴着四匹瘦马。他随便拉过一匹瘦马,继而扬尘而去。
北方的风雪虽然寒冷,但北雪既落便难以融化。雪是硬物,不湿衣物。可雨是软物,无孔不入。尤其是北方九月的冷雨,比雪还冷,却还能无孔不入。
燕常佑沿着大路骑马奔驰一夜,终于在第二日清晨时才远远看见一处村落。他本就有伤,又淋一夜的冷雨,此时腹中也早已饥渴,便直往那村子去了。
村子名为清河村,从此地再往东走十几里就到了庄浪。庄浪乃是肃州府的重镇,吃喝嫖赌一应俱全,是以村子里并无酒肆客栈。
燕常佑得知此处地名,心中不禁大感疑惑。他明明是在兰县附近的酒肆里与韩小婷交手,此时却莫名其妙到了庄浪附近,实在让他摸不着头脑。他晕阙之后不知人事,但无论如何,那乔近益和张峰二人都没有继续往塞外西边去走的道理。
燕常佑猜不出二人的意图,只好抖擞精神翻身上马,直往庄浪去了。话说其间马匹颠簸,几次牵扯到他的伤处,引的好一阵恶痛。
燕常佑又走了约莫半个时辰,便已能远远瞧见庄浪县的城墙。他放眼望去,见县成四面矮山起伏,山上长满了枯草秃树,显得格外荒凉。
突兀一阵寒风袭来,他不禁拢了拢衣襟。明明还未立冬,这鬼地方却比冬天还冷。
等燕常佑到了县城门口,守门的士卒便将他拦住询问来历,只因此地乃是边陲重镇,为了避免元朝奸细,是以要对进城之人要一一盘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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