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铁没听我的话,这在以前可不是他能做出来的事儿。把簪子还原之后,老铁拿去找老陆。老陆在潘家园六七年了,眼力毒辣,该吃亏上当的地方也交过学费。老铁把这根抱头簪拿给老陆,老陆没声张,说是去取钱,然后把这事儿告知给了一个叫四爷的人。
这个四爷是北京本地人,五十多岁,头发灰白,人瘦但很精神,脖子挂着一串金刚菩提,牛津红的颜色,身着唐服,脚踩北京老布鞋。右手上带着一个白玉,阴刻勾云纹路的扳指。时不时的,四爷就拿出来一个小刷子来,旁若无人的刷他脖子上那串金刚菩提。
我被通知来到了一个四合院,四爷在院里的竹躺椅上悠闲自在,旁边有两个人,年轻,肌肉也好,气势汹汹,老陆点头哈腰在旁边站着,老铁像个受气包一样在旁边蹲着。
“这是搞私刑吗?”
我来了就不客气的问,四爷没说话,旁若无人的刷那他的金刚菩提。老陆在旁边阴阳怪气的说:“国有国法,行有行规。铁芝山在潘家园谋生就得懂潘家园的规矩。”
“潘家园什么规矩?”
“小子,你别横,在四爷面前,你就是块铁也给你化了。”
……
“您是四爷?”
我问那个在躺椅上的四爷,四爷没搭理我,老陆在旁边狗仗人势的说:“四爷是你叫的吗?”
“没拴链子吗?在这给我乱叫,大清朝早没了,别给我在这摆谱。四爷,强龙不压地头蛇,我在您的地盘上做个局,没和您打招呼是我的错,藏品的买卖,八仙过海各显神通,我们被看破了,是我们本领不够,让我们走就完了,抓人算怎么回事?这么大的排场差五万块钱?”
听我这么一说,四爷淡然一笑:“孩子,你真是什么也不知道?”
说完,四爷从躺椅上站起来就走,人家是**湖,听我说话就知道我是外行人。我看他要走,赶紧拦着说一句:“四爷,能借一步说话吗?”
“理由呢?”
我上前一步,那两个肌肉男赶忙过来,被四爷伸手拦住,四爷笑吟吟的看着我,我把手上的扳指摘下来,递过去:“四爷,给掌掌眼。”
我不懂古董,但观察力不差,从见到四爷我就发现他带的扳指和我的样式一样。不过,他的扳指应该是白玉的,晶莹透亮,纹路清晰,仿佛有一层玻璃照着,而我的乌突突看不清纹路,摸起来还有些油腻。
四爷看到我递过去的扳指,面色凝重,最后用指甲在上面轻轻划了一下,自言自语的说:“原来是用这个方法藏着呢?”
“四爷,能说话了吗?”
“咱们屋里说,对了,让那小兄弟站起来,给他沏碗茶。”
我回头看的时候,老铁已经站了起来,明显腿有些麻。我把他救了,他非但没有感激之色,眼神还有一些从小到大没有从他眼中见过的怨毒。
这个时候,我不能说啥?只能跟着四爷进屋,回头再和老铁聊。
……
四合院的房子不大,里面挤满了红木家具,有一个精致的茶桌,四爷沏了一壶茶,然后拿出一个茶碗,把我的扳指放在里面,倒上清水,又放了一些小苏打。
扳指上面的油脂和小苏打起了化学反应,我想说话,被四爷用嘘声手势制止,然后抬头看着挂在南墙上的挂钟,也就几分钟的时间,四爷就把水倒掉了,拿出一块干净的眼镜布,在上面使劲的擦。
慢慢的,我的那个扳指变得清脆透亮,娇艳欲滴。上面的纹路逐渐变得清晰,我仔细看过去,里面好像还有刻字。
“四爷,这是?”
“当年我们兄弟从崇文区挖出了这个宝贝,这些年时过境迁,物是人非,我还以为这些扳指永远没办法相聚,没想到这块青玉扳指终究还是回家了。”
如此看来,这个扳指大有来头,李大志说他在北京地摊花三百块买的,可能是个谎言。我在鬼市三百块也买不到一个清代的扳指。顺哥也看出这个扳指并非凡品,但也没有识破其中隐瞒真身的小技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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