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泉州的夜晚,几个客商在街头行走,他们避开了巡逻的士兵,来到了起义军副帅黄华的营帐——以前蒲寿庚的府邸,拿出了头陀军的令牌。他们要见副帅黄华。
“镇闽开国大王”陈吊眼把泉州的府衙作为了他的营帐,而黄华则把营帐设在了蒲府,他本来就比较讲究,而泉州城最讲究的地方,当属蒲寿庚的府邸。蒲寿庚被关在了蒲家的地窖里,这是他以前关押别人的地方,蒲寿庚这时才发现一切都很讲究的蒲府地牢一点都不讲究,黑暗潮湿,在这里关了几天,感觉浑身都是湿疹,地牢里的蚊虫把他身上咬出了很多疙瘩,在这里再关些日子,他就会生一场大病而死掉。他甚至后悔当初选择留下,即使车马劳顿,死在半路上,也比关在这里强义军不敢怠慢,让他们面见黄华。黄华坐在蒲府的大厅里,坐的位置更是以前蒲寿庚坐的位子。几个客商拿下了伪装的面具,为首的就是蒲寿庚的儿子蒲师文,他身后的人就有阿图姆和蒲寿庚的小妾苏苏。大家以前打过交道,现在都笑了,笑就能把所有的意思表达完?何必再说话哪?
蒲师文、阿图姆退了出来,留下了一百万两的银子与苏苏。壮年的黄华与柔情似水的苏苏肯定有很多话要说、很多事要做,蒲师文与阿图姆不会自找没趣。
一夜的倾诉与谈判,还有肢体的冲突与交流。早上,黄帅起来了,让蒲师文带走蒲寿庚,不过苏苏要留下多陪他交流几日,这个风情妩媚的首富女人,是他这个穷酸秀才以前无法品味的。
一辆副帅府上的马车带着副帅的亲戚出城了,当然没人敢阻拦,马车一驶出泉州城,立马向北驶去,马车上坐的是蒲寿庚,赶马车的则是蒲师文与阿图姆,嗜血团的人护送在左右,他们马不停蹄的向北驶去,他们要尽快的离开福建这是非之地。
陈吊眼听闻黄华放走了蒲寿庚,气的来找他理论,“你知不知道,蒲寿庚这个畜牲杀害了多少宋室宗亲,无辜百姓?”
“大哥,您先息怒,我们现在需要很多的钱粮充当军饷,而蒲寿庚可以做我们的钱袋子,何乐而不为?这就是他这次的赎身钱。”黄华边说,边拿出那一百万银票。
“你眼里只有钱,我看你总有一天会为了钱,把我等兄弟出卖。”陈吊眼说。
“大哥,你是冤枉我了,我完全是为了我们兄弟啊,我们只有多聚财,多养兵,才能胜利。”黄华说。
“谁信你的歪理。”陈吊眼气呼呼的走了。他与黄华本就不是一样的人,他家世代都是习武的,没有黄华的心眼。什么事情对就是对,错就是错,没有模糊的东西,黄华的理论,他根本就理解不了,也不愿去理解。他和他的手下是兄弟关系,同吃同住,即使现在称王了,他也不修边幅,没什么忌讳与讲究,他的衣着打扮还是农民,他穿着打补丁的衣服,吃着粗粮,喝着大叶茶,甚至自己身边也没几个女人。除了自己的妻子,也烦别的女人在自己的身边。
陈吊眼反元,没有多少私心,他看不惯元朝的四等人制度,也看不惯有人被欺压。在宋朝时,他也是个刺头,时常因看不惯贪官污吏而聚众闹事,官府也抓了他几次。这个宋朝的不良刁民,在南宋灭亡后,却带兵救护宋皇,带头为宋朝报仇。这几年来,他的名声越来越大,投奔他的人越来越多,他满可以自立为王,可他还自称为宋朝的臣民,以“光复宋朝”为己任!人是矛盾的,有时矛盾的连自己都不相信!
阿拉罕也很矛盾,他害怕农民起义,他还想尽快的剿灭起义,他还不愿意剥夺蒙古人的特权,他觉得胜利者欺压失败者是应该的,失败的宋人闹事则是找死。
阿拉罕带领大军回到了福建,他要尽快剿灭陈吊眼,文璋只是占领了广州,而陈吊眼不但占领了泉州,还称了“王”。
阿拉罕的部队把泉州围了个水泄不通,泉州东面的海湾也被元朝的水师占领了。
阿拉罕吸取了上次广州战役的经验教训,稳扎稳打,蒙古军在泉州城外做了充足的准备,把各种攻城工具都用上了,蒲师文安顿好蒲寿庚后,也赶来了,他也想早日攻克泉州,因为泉州是他家的地盘。他拿出了二百万两的银票作为攻城的粮饷,他对义军比阿拉罕有更深的仇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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