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敬顿时知道自己刚才之言有所不妥,随即低下了头。
果不然,弘治皇帝已经沉声道:“上月,秦卿家自初三离开京师,初八已到花马池守御千户所,前后不过六日而已。
朱晖、史琳、苗逵等人,不是八月廿五已离开花马池返回京师么?
今日已是九月初二,前后经已八日,为何仍未抵达京师?
他们是否刻意拖延,锦衣卫有传讯回来否?”
萧敬略一思索,才应道:“万岁爷,老奴不知,或许他们遭遇了些许意外,这才有所耽搁。”
其实萧敬没有想为保国公朱晖、都御史史琳等人辩解的意思,尤其是弘治皇帝要治他们的罪之下,这只不过是他圆滑之表现。
说起来,虽然秦纮和朱晖等人的路途大致一样,但又可以说有很大的不同。
秦纮是致仕数年后突然得到了起复,更被委以重任,他要证明自己,奔赴西北是上任,自然是有多快就跑快。
而朱晖、史琳、苗逵等人是待罪之身,虽然弘治皇帝下达的圣旨没有点明要治其何罪,但正因为如此,他们心中其实更加惶恐。
这种状况之下,他们这几人又怎可能火速进京?自然要慢慢吞的。
而负责解他们回京的锦衣卫,又因圣旨没有直接说要治这些人何罪,只说回京师另行区处,所以又不能用强的,速度当然就快不了多少。
弘治皇帝又“哼”了一声:“那他们就慢慢回京吧,朕不信他们能走上十年八年。到时,朕再和他们好好算一算账。”
未几,他再道:“萧敬,这回寇贼侵我边地,可把秦卿家累得不轻吧?”
萧敬重重点了点头,“累”一字,确实能反应秦纮在此役的遭遇。
据东缉事厂所报,花马池自备战开始,秦纮就没脱过戍甲,几乎每晚夜宿城楼、枕戈达旦,对于一个已年过七十的老头子,确是不容易。
萧敬道:“万岁爷,这秦大人一至西北,便从抚恤士卒开始,操练不停,振奋士气。此次士卒能奋勇迎敌,就与持续操练分不开。
虽然此次寇贼侵边造成我明军士卒伤亡惨重,但寇贼也留下三十多具首级,要知道寇贼均是骑兵,付出的代价不算小了。
不过,这要归功于千岁爷的慧眼识人。正是千岁爷举荐得当,才有秦大人此次御贼之胜。”
萧敬这个老人精,虽然是摆明车马地拍朱厚照马屁,但弘治皇帝听了似乎甚为认同,还轻笑起来。
稍顷,弘治皇帝才道:“若东宫听到这消息估计亦会欣喜不已吧?对了,速命人将此消息转递东宫。”
萧敬却笑着回应道:“万岁爷,此刻千岁爷或许已知道宁夏捷音了。”
“哦?为何?”弘治皇帝似乎有些愕然。
萧敬压低声音,低得或许只有弘治皇帝才听得见:“万岁爷,千岁爷的锦堂派往西北的人员可不是吃素的。”
弘治皇帝听得顿时笑了笑,确实,有锦堂在,他这皇儿又怎可能不知道这捷音,反倒是他自己居然忘了这一出。
“如今东宫到哪里了?”弘治皇帝笑意不减。
萧敬马上应道:“数日前,也就是秦大人抗击寇贼那日,千岁爷他们一行已到了德州。在那里还为德州的州牧解决了一个难题。”
“哦?”弘治皇帝听得顿时来了兴致,“还有这等事,说与朕听听。”
萧敬于怀中摸出一份文书来,双手递给弘治皇帝:“万岁爷,这是东缉事厂今早送来的消息,老奴才瞄了一眼,还没得及上呈呢。”
弘治皇帝边接过文书,边笑骂道:“你啊,有消息还藏着掖着?再有下回,看朕还饶不饶你?”
萧敬听得弘治皇帝的语气,知他并没有责怪之意,仍马上躬身道:“老奴不敢。”
弘治皇帝也没与他计较,边览阅着手中的文书,边频频点头。
未几,弘治皇帝将手中文书还给萧敬:“东缉事厂和锦衣卫,可有在东宫周围策其安全?”
萧敬道:“万岁爷尽管放心,老奴已安排妥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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