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皇,真问这个?”
弘治皇帝一时还没反应过来,朱厚照已经说道:“我大明设了六处都转运盐使司、七处盐课提举司和一处盐课司。
各都转运盐使司、盐课提举司岁办盐引有定数,行盐有定区。为防盐政上下贪墨,设了两重监察,一为都察院的巡盐御史,一为按察司的盐法道。
六处都转运盐使司,计有两淮、两浙、长芦、山东、福建和河东,下辖十四分司。
七处盐课提举司是广东、海北、四川、黑盐井、白盐井、安宁盐井和五井,而盐课司设于灵州,亦即上月曾被虏贼毁墙侵扰之边地。
各盐司的职责为督理辖内各处盐场盐井,对盐场灶丁征收盐课,依盐引将盐场食盐分给各家盐商。盐引由户部签发,无盐引即为私盐。”
听着朱厚照几乎毫无停顿的回应,弘治皇帝顿时觉得自己做了件蠢事,这皇儿既想整顿盐政,又怎能不熟记于心?
朱厚照似意犹未尽,马上又道:“父皇,是否要儿臣再说说六大都转运盐使司、七处提举司和灵州盐课司各有多少盐场?”
弘治皇帝连连摆手,轻笑道:“不用了,朕知你记性了得。”
朱厚照一脸认真地望着他,再道:“父皇,既然盐政年年整,为何我大明每岁盐课仍如此缺额,如今更不足以支边?皆因盐政整饬不得其法……”
见弘治皇帝脸色慢慢凝重起来,朱厚照又道:“想必父皇心存疑虑,为何儿臣断定整饬不得其法?其实儿臣解释再多也没用,不如证明给父皇看。”
弘治皇帝轻吁一口气:“如何证明?”
“只要让儿臣整饬一处都转运盐使司,今岁之内即能见成效。”
弘治皇帝沉吟了片刻,才问道:“何处?”
朱厚照嘴角一抿:“就两淮都转运盐使司。运司在南直隶扬州府,有泰州、淮安和通州三分司,下辖三十盐场,两个批验所。
若让儿臣前往整饬,最少亦能让两淮盐课翻倍。父皇,你说可好?”
“盐课翻倍?”弘治皇帝一愣,少顷已摇了摇头,接着竟轻笑了起来,“朕若说不好,你又如何区处?”
“哎,父皇,你说边镇危险,不能置身险境,那儿臣不去边镇就是了。但南直隶无兵荒之乱,扬州府有何危险可言?难道父皇仍认为儿臣是‘黄口小儿’,毫无自保之力?”
弘治皇帝笑而不语。
“父皇可还记得,上月儿臣曾在小校场演练过箭艺,五十步外的五箭均中靶心?”
“朕自然记得,你皇太祖母还赞不绝口。”
“其实,儿臣的箭艺已能百步穿杨。”朱厚照挠了挠头。
弘治皇帝脸上毫无惊讶之意,只微笑着。
“父皇莫非不相信?儿臣可当面演练。若有失误,任由父皇责罚,且儿臣今岁再也不提整饬盐政。”朱厚照眨了眨眼睛。
“朕为何不信?但仅凭箭艺,就足以自保了?”
“刀枪剑戟,任父皇随意察看,要不儿臣至小校场演练一番?”
听得弘治皇帝口风转软,似有转机,朱厚照暗吁一口气,想看武艺,又何惧之有?我还怕你不看呢。
“仅你自己演练?那可不够。”弘治皇帝笑意更浓。
在朱厚照猜测其为何意之时,弘治皇帝已把萧敬唤了过来,问道:“今日游驸马有否当值?”
萧敬躬着身应道:“回万岁爷,游驸马此刻正在大殿之外。”
弘治皇帝和萧敬口中的游驸马,姓游,名泰,字仲享。
其先祖名黑厮,于元至正十六年便追随老朱打天下,多次获得军功,荣膺军职,最终升到千户。
而游泰更往前跨了一大步,他在成化九年娶了隆庆长公主为正室,职官为驸马都尉,地位介于侯爵和伯爵之间。
这隆庆长公主是宪宗纯皇帝的妹妹,按辈份就是弘治皇帝的姑姑,不过,二十年前已病逝。
自宪宗纯皇帝开始,游泰便是御前带刀侍卫,禁宫的安全保卫少不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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