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间之壶,取‘明月几时有,把酒问青天’之意,故名明月壶,又因其像冰那样清澈,亦称冰清壶。
壶身之形恰似一轮明月,而壶口及柄手,乃一丝云彩,飘于圆月之侧。
而这数只小杯的杯身,分别刻着‘天枢’、‘天璇’、‘天玑’、‘天权’、‘玉衡’、‘开阳’和‘摇光’七星之名,是为七星杯,因其如玉那般洁白,亦称玉洁杯。”
“冰清玉洁?”张鹤龄又插话道。
“寿宁侯所言极是,此既为七星伴月,亦唤作冰清玉洁……”李大掌柜望着寿宁侯点了点头。
少顷,他又道:“诸位,可听过‘葡萄美酒夜光杯,欲饮琵琶马上催’?”
靠近“擂台”的周遭人群里,随即响起了一阵阵的窃窃私语。
虽然大明的教育并不普遍,但聚拢于“拈阄场”的并非目不识丁之生民,这首数百年前的凉州词,在这群人里可谓知之甚广。
静待片刻,李大掌柜高声再道:“此七星杯,乃我大明之‘夜光杯’,若将‘醉相思’倒入此杯,置于月光之下,此杯将熠熠生辉……”
“轰”地一声,拈阄场的人群顿时攘扰不已。
夜光杯只是传说,聚在拈阄场的人群,谁也没见识过。
此刻,听到李大掌柜竟然说眼前之杯为“夜光杯”?他们又怎能不激动?
“咚,咚,咚……”
在李大掌柜的示意下,一阵鼓声响起,仅过片刻,喧嚣的人群再次安静了下来。
“诸位,稍安勿躁。兴盛行以诚为本,童叟无欺……”
寿宁侯张鹤龄和英国公张懋竟同时站了起来,急声问道。
一个说:“李大掌柜,‘七星伴月’价钱几何?”
另一个道:“‘七星伴月’如何拈阄?”
“寿宁侯、英国公,‘七星伴月’价钱和‘醉相思’一般。至于拈阄,年内‘七星伴月’和‘醉相思’合二为一,中一阄得二阄。”
“那若中了阄,岂不是两个均须付讫成交?”张鹤龄又问道。
“中了阄的,上台查验时可选择是否舍弃其一,但若选择舍弃,那往后半年将只能获得所保留的拈阄。”
“也就是说,若今日舍弃‘七星伴月’,那就相当于接下来半年亦要舍弃?”却是英国公张懋问道。
“正是。”
李大掌柜讲解完毕后,“拈阄”总算开始了。
在时不时响起的鼓声、唱名声、欢呼声、哀叹声之中,站在吕虎身旁的刘彬始终兴致昂然。
一轮一轮的登上“擂台”,又一轮一轮的退下“擂台”,不知不觉间,午时已过。
随着一阵铜锣声的响起,“拈阄场”的人群逐渐散去。
吕虎无功而返,不过,从表面上却看不出他是悲或喜,回来的路上,他还和那宦官刘彬有说有笑。
在一个街口临分别时,刘彬拍着他的肩膀道:“吕兄弟够仗义。二话不说就带咱家见识拈阄场。咱家往日也曾托过好几人,可都没能如愿。”
“刘公公……”
“吕兄弟,若看得起咱家,以后就唤我一声彬哥吧。”刘彬突然道。
吕虎被这声“彬哥”弄得愕然不已,目瞪口呆地望着刘彬。
刘彬又道:“其他话,咱家也不会说,往后如吕兄弟需咱家帮忙,而咱家又帮得了的话,定会尽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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