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应宁,亦即杨一清。十二岁以奇童之资被推为翰林秀才,后送往翰林院读书。
十四岁参加乡试即中举,而在成化八年,更以十八之龄登进士第,现为南京太常侍卿,曾任陕西按察副使兼督学足足八年之久。
朱厚照只是将刘大夏拉来充当人头的,本就没打算由其督理陕西马政,杨一清才是。
“皇儿,刘卿家和杨卿家均在京外,你似乎没和他们有甚么接触吧,为何知道其过往?”弘治皇帝终于道出心中疑问。
“父皇,你莫非忘了《百官名录》,那可是你恩准为儿臣设立的。”
《百官名录》,就是朱厚照放在文华殿柜子的名录,由宦官专门看管。
里面记录七品及以上的文武百官,且一旦有升迁或贬谪,兵部和吏部须在一旬内更替,除非该官员不幸离世,才不会继续变更。
弘治皇帝伸手轻击了击额头,自己竟然忘记了。
就在这时,朱厚照突然轻咳了数下,指着自己的喉咙道:“父皇,儿臣说了半个时辰有余,如今嘴唇干裂,喉咙冒烟……”
弘治皇帝不明所以,嘴唇微动正要询问,朱厚照笑着道:“父皇能否赏赐茶水,让儿臣润润喉咙?”
“皇儿,你才随朝两日,为何就如那些老臣一般拘谨?朕是你父皇,你让朕情何以堪?”弘治皇帝轻叹道。
“父皇,君君臣臣。儿臣不能失了礼节,要不然有人会参儿臣大不敬。”朱厚照恭敬地应道。
“谁敢?这里是武英殿,只得你我父子二人,并无外人,无须如此顾忌。”弘治皇帝道。
朱厚照晃了晃头,先后望往武英殿内的数名宦官。
弘治皇帝顿时明白,朝那些宦官道:“你们都听好了,朕和东宫之言不得外传。若有人阳奉阴违,朕定不轻饶。”
那数名宦官随即跪拜,几乎同时应道:“奴婢不敢。”
“皇儿,放心了吧?往后,你我父子二人单独相处时,切莫这般拘谨。”
“儿臣谨遵皇命。”朱厚照应道,嘴角带笑。
说是这般说,但他真不敢放浪形骸。禁宫,虽有个禁字,但有关宫内的消息,外传得可快了。
“你想喝茶,自行吩咐他们就是了。”弘治皇帝伸手指了指那些宦官。
朱厚照只得朝站得最近的一名宦官招了招手,说道:“孤口渴得很,去倒杯茶来,龙井茶即可。”
弘治皇帝微微一笑。
过得一会,朱厚照将宦官端来的龙井茶刚呷了两口,却瞥见弘治皇帝突然眉头一皱,不由得唤了声:“父皇……”
弘治皇帝摆了摆手,望向西侧墙垣边的一名年轻宦官道:“萧敬出去传旨多久了?”
“回万岁爷的话,萧公公出去已有三刻钟。”那年轻宦官似乎随时留意着时辰,听得弘治皇帝问话,未及片刻已回应。
“为何两位卿家仍未至?”弘治皇帝站了起来,离开御座,在大殿中慢慢踱起步来。
朱厚照见状把茶杯搁到案上,跟到他身旁,说道:“父皇,何须如此心急。”
其实也怪不得弘治皇帝心急发问。
如今还没宦官通报,遣去传旨的萧敬也没回,即是说徐溥和马文升均未到。
要说马文升没到,还说得过去,毕竟兵部在东长安街的南侧,由武英殿而出,一来一回少说也有四五里路。
但徐溥未到的话,似乎就不应该了,他当值之地是文渊阁,在文华殿南侧,离武英殿约莫就二三百步之遥。
弘治皇帝只“嗯”了声,没回应朱厚照,在殿内来回踱着步,过得一小会才回到御座上,拿起御案的题本,心不在焉地翻了起来。
朱厚照没有再出声,缓缓端起那杯龙井茶,又小抿了数口。
殿内沉寂了片刻,一人跨过武英殿的门槛,口中呼道:“万岁爷,老奴回来复旨,徐大人和马大人已在殿外等候。”
来人正是此前出去传旨的萧敬。
“快宣。”弘治皇帝持着题本,突地又站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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