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临转头与来人说话:“他们父女一直关在一起……”
要把叶才植暂时从天牢里带出去不现实,但言下之意——
如果需要清场,可以简单粗暴的把人敲晕避嫌。
祁欢拉下兜帽,露出全貌。
叶才植明显也感知到了危机,仓促后退,紧贴到墙壁上去了,神情戒备的盯着他们。
风临都准备撸袖子动手了,祁欢却道:“不必了,他们父女都要一起上断头台了,这是过命的交情,我与叶三小姐说两句话而已,还有什么是叶相听不得的。”
风临于是就不再多言:“那小的就先退下了。”
他又指了指身后两丈开外地方的墙角,那里有一条从上方垂下来的绳子:“您有事就扯那里的绳子,完事了小的下来接您。”
“好!”祁欢点点头。
风临就带着那牢头一并走了。
这天牢,只靠祁文晏的身份其实并不足以打通关系把祁欢送进来的,祁欢虽然没问过他,但想也知道他手里握着云湛云澄兄妹这两张王牌,安排这么点事就是手到擒来罢了。
祁欢目送他们走远,拐过一个弯,脚步声也渐行渐远,再到石门开启又落下的模糊声响……
确定人是都走了,她才又收回视线看向了牢里的叶寻意。
叶寻意缩在墙根底下,此时的心态大抵是有几分自惭形秽到无地自容。
上回见面时,两个人还是旗鼓相当一样尊贵的人上人,现在祁欢依旧光鲜亮丽高高在上,她却成了落魄等死的阶下囚。
她脸上麻木的神情几乎是不受控制的瞬间转为愤恨,盯着祁欢,声音沙哑道:“你是来看我笑话的吗?”
祁欢莞尔,揣着手,姿态倨傲:“以你我之间的关系,光是看笑话就未免显得我太过心大没脾气了,我当然是来落井下石的。”
叶寻意被她怼的直接一口气没上来,那表情就跟只鼓气的蛤蟆似的。
祁欢也没兴趣参观她的惨相,随后也就直入正题,叹息一声道:“你不用这么瞪着我,在我面前你有什么立场用这种受了迫害又苦大仇深的眼神瞪我?至今我都想不明白,你为什么要一而再再而三的害我?”
叶寻意听她这话就像是听了笑话一样。
她终于撑着力气咬牙爬起来,一步一步走过来。
手扶着牢门的栏杆,摆出一个对等的姿态,一字一句的反问:“事到如今你还装什么傻?我落到如此下场,还不是拜你所赐?”
这回,祁欢也没忍住的直接笑出声音:“我最近的确有仔细回想过你我之间所有恩怨的始末,第一次是因为秦二公子纠缠于你,你俩私下会面被我遇见了,你出言不逊,我没有选择忍气吞声而是回嘴也讽刺了你两句,你就是从那时便已经开始对我怀恨了吧?就因为我没有逆来顺受的任你欺辱,你就觉得我罪该万死,只配被你拿来当垫脚石?”
她们二人第一次正面打交道,就是这一回。
其实完全可以当成是小姑娘之间互相拌嘴的琐事,事后大家谈不来直接不来往就是。
但是叶寻意这个女主天生的优越感就是不容许有人忤逆于她!
叶寻意自然不觉得自己有错,嘲讽道:“如今我为阶下囚,你想怎么羞辱便怎么羞辱吧,这样避重就轻说些似是而非的废话,有什么意思。”
说着,便要转身回到里面去。
祁欢道:“第二次是因为你想顺手灭杀对你出言不逊的秦颖,我多管闲事,从你手上救了人,间接导致你算计瑞王婚事的计划破产。后来你配合宁王害我表妹,人又被我抢了出来……还有什么?这些桩桩件件,难道这普天之就准你处心积虑的到处害人,我从你手里救了人反而就成了天理难容的恶事?”
她跟叶寻意之间的仇怨,不是一朝一夕之间就如此这般根深蒂固的。
就是这些日积月累的各种事情凑在一起,终于弄成了最后不死不休的局面。
祁欢从来都承认自己是个有所私心,不算彻头彻尾的光明磊落之人,可是在她和叶寻意之间——
她却从不觉得自己有哪一件事是做错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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