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岑家的关系也不够强硬,在京谋不到什么好官职,索性心一横就也放了外任,如今倒是和喻怀瑾同级,也是个正七品县令,只不过为了避嫌,他不在青州境内任职。
岑氏开出的这个条件,不可谓不诱人。
并且——
祁文昂领任工部侍郎之后升了一大步,他现在的确是有这个能力办成这件事。
只不过么……
这样的条件,也完全没能打动这位岑二老爷。
这若是在他儿子入仕之初,祁家这边肯于如此帮衬,他自是感激涕零的领情的,可是现在……
祁文昂连自己亲儿子的仕途都瞧着是不怎么关心了,还能出几分力来提携妻子家的侄子?
岑二老爷一眼看出这就是岑氏画的大饼和缓兵之计,他也懒得点破,只重重将手里书本往桌上一摔,冷道:“就是相信妹婿有这个本事,我才更想与你们结亲的。这路数你家铭哥儿不是都给安排打算好了?我将欣姐儿扣在手里,你跟妹婿岂不是更会对你大侄子的仕途尽心尽力的提拔?”
其实主要也不是为了叫祁家提携他儿子的仕途,主要是祁家那个祁元铭欺人太甚,横竖两家是结怨翻脸了,他得掐着祁欣在手里做人质才能高枕无忧,省得祁家肆无忌惮的打压报复。
岑氏此刻却是心乱如麻,并顾不上深入揣测他的言下之意。
可是眼见着岑二老爷说话依旧是夹枪带棒的不留丝毫情面,她的一颗心却在持续不断的往下沉。
兄妹两个,四目相对。
对峙良久——
岑氏到底还是理智没有抛出他杀兄之事做要挟。
她恨恨的瞪了她这二哥一眼,然后横冲直撞的转身就走。
岑二老爷却是瞳孔微微一缩,扬声喊院里的亲随:“送姑奶奶回客院,陪着表姑娘备嫁。”
“是!”他那亲随雷厉风行,当即迎上来,伸手就拦了岑氏一下。
岑氏大怒:“你说过我不想留在你岑家随时可以走,这是要出尔反尔?现在你家要强娶我的女儿,这么扎我的心肝儿,难道还要强迫我非得当场看着不成?”
岑二老爷风雷不动:“你若现在跑出去雇一帮镖师打手过来强行抢人,岂不是给这桩喜事平添了晦气?”
一句话,又将岑氏的私心暴露无遗,后路更是堵的死死的!
岑氏之前对他还是忌惮,得过且过的,现在却明显走投无路被逼急了,为了保她那女儿,她什么都敢做。
“你!”岑氏被他噎得险些一口气没上来。
转身还想往外闯,那亲随却喊了人来,几个膀大腰圆的婆子半推半扯的强行把她送回了客院。
祁欣见她居然是被人给架回来的,知道眼前的处境远比想象中的更糟糕,眼泪就又下来了:“母亲,现在到底要怎么办?我不能嫁给表哥做妾啊……要是这样,我就只能去死了。”
岑氏受制于人,这会儿确实也没了主意。
现在她只后悔,昨日为什么没有先走,如果她现在是自由身,就总还有发挥的余地,现在可就当真束手无策了。
她抱着女儿,心里又气又急,却无计可施。
祁欣哭了半天无果,恨意就转移到了始作俑者的祁元铭身上,突然抬头抹了把眼泪对岑氏道:“这祸事是哥哥惹出来的,叫哥哥去给二舅舅赔罪领罚不行吗?他本来也是要娶表姐的……”
岑家也得给自家女儿谋个出路和未来吧?
这事是不是还有的谈?
岑氏却将这目前的局面看的比她清楚许多,苦涩摇头:“现在不是咱家肯不肯娶的问题,是你二舅舅被激怒了,人家宁肯舍了这个女儿不要也得叫咱们吃同样的苦!”
“那……那怎么办啊……”祁欣再度无计可施,又扑到岑氏怀里哭了起来。
岑二老爷确实心智狡黠非同一般,未免夜长梦多,只给了这一整天的时间布置府里和给亲朋好友下喜帖,甚至连吉日都没挑……
也就是说,次日祁欣就成他们岑家的人了。
母子三人被关在这院子里,寸步难行,只能任人宰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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