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玉生第一时间想到的是昨天半夜在回廊上堵他的祁欢,但依旧还是立刻整肃了神情如实回了他的话:“那家店铺据说是家百年老店,三四十年前那会儿,因为原来的掌柜要举家迁徙离京,铺子就兑了一手出去,具体卖给谁了不知道,但是做生意的侯爷您知道,这些年里掌柜的是来来回回换了好几个,现在的掌柜姓林,掌管铺子至今应该有十几二十年了。小的特意问了住在那附近的几个老邻居,都说从没见过还有旁人过来查账或者探访店铺的生意,林掌柜对外也一直声称就是他的生意。铺子里的大事小情所有事情他也的确都能一力做主,看着的确不像是替旁人看铺子的。”
“三四十年前兑出来过一次?”祁正钰虽然病得虚弱,头脑却还依旧清楚。
他绝不相信是那家店铺的名字刚好与他妹妹的闺名撞上了,如果说那家店铺是三十几年前转手了一回,那么他就有理由怀疑那铺子当时就是被祁众钰买走了。
他母亲极度宠爱这丫头,她小小年纪,手上却已然十分的富裕阔绰,要花个几千两兑一家喜欢的铺子回来,老太太眼睛都不眨一下的就会给她。
他手指死死抓着被子,明明是病中迷离浑浊的眼神,此时却也莫名染上几分阴鸷,寒声再问:“那铺子是一直叫现在这个名儿?”
这个管玉生不是特意打听的,但确实是打听出来了,仍是毫无隐瞒:“不是,以前好像叫什么多宝行还是名宝行的,是换了主家之后一并换的现在这个名儿。”
祁正钰心上绷紧的那根弦,此时便像是怦然一声迸断开来!
有一股戾气和怒气,不断在他心肺之间翻江倒海的折腾。
同时一个声音在不断叫嚣——
是了,是了,就是这样!
那铺子定是家里给那死丫头买的,她死之后,或是老太太又把持在手做念想留了一段时间,又或者是老太太也只想眼不见为净,无主之物,就被店里的掌柜伙计私吞,白白给了别人。
长宁侯府虽然现在不景气,但是瘦死的骆驼比马大,祁正钰倒不是因为这份产业落入他人之手而愤恨。
他只是——
实在听不得和祁众钰有关的任何往事!
有关那个丫头曾经存在过的任何痕迹,这些仿佛都无时无刻不在提醒他,曾经的他有多无能无耻和无情。
那个丫头,像是他毕生的污点和烙印,叫他抓心挠肝恨不能扒下一层皮也要将这些痕迹彻底抹除。
这三十余年他都在自欺欺人,却又不期然时至今日,居然是在除夕国宴的大殿之上又叫他公然听到和那丫头有关的蛛丝马迹。
这个巴掌,来得虽然迟了两日,这一下也有点将他扇的发蒙,扇出了他的满腔怒火。
偏偏——
还无从发作!
那间铺子,牵扯到构陷皇子的逆案当中了,他现在只提心吊胆的祈求旁人都不要想起他曾经有过一个叫祁众钰的妹妹,否则但凡叫人知道自家和那铺子有关,没准就要被卷入这件案子里备受猜疑。
祁正钰有火没处发。
但管玉生还是从他铁青的脸色和狰狞的表情中看出来了他情绪的转变,心里狐疑的同时却很精明的佯装不察,只是端茶递水尽心尽力的伺候他。
初二这天,一般是出嫁了的女儿回娘家的日子。
祁文姮两口子在任上过年,没回来,祁文婧和祁文娴却都照着规矩如期而至。
祁文婧只带了一双嫡出的儿女,祁文娴则是夫妻俩带着嫡出庶出一共五个孩子一起来的。
祁元旭夫妻俩因为在京,就又回来一趟,继续一起团圆。
不凑巧,赶上老头子生病,乌压压一大群人都例行公事过来探病。
之后二姑爷带着自己的嫡长子和祁元旭还有高云泽一起,去外书房和祁文景两兄弟吃茶下棋,姑娘们还有祁文娴家一个九岁的庶子都一起来了栖霞园。
祁欢怕他们吵到杨氏,就把人都请去了自己院里,即使平时很少来往,但是大过年的,就算装也要装的热情好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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