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是直到今天,机缘巧合之下才终于知道了对方的闺名。
不是她不够警觉细致,而是这个时候的人过分的重视孝道和辈分,做儿女的正常情况下连父母的名讳都不会提及,更别说是一位已经故去多年也没留后的先辈了,谁会没事儿还特意打听她闺名为何?
但是随着众钰斋与祁家还有祁文晏之间的这些关系浮出水面,一条崭新的线索就被带了出来。
如果祁文晏一定和这位祁家姑奶奶有交集……
他若是祁众钰的儿子,那么就是祁文景的表弟,理所应当称呼祁文景一声兄长,并且这样他与祁正钰还有祁文景父子依旧是很近的血亲,他的生母,也的确是遭过祁正钰的迫害。
而如果当真这就是真相的话——
祁正钰这个嫡亲的妹妹当初就应该没死,而只是掩人耳目离开了祁家?
如此……
从祁文景拼着叫妻女误会他背叛也要维护祁文晏这一点上看,他肯定是知情人。
而祁正钰……
他肯定不知道祁文晏其实是祁众钰的儿子,但祁众钰当年其实只是死遁一事,他究竟知不知情呢?
祁欢思绪纷乱,正想着……
冷不丁一抬头,就看前面不远处,就在她之前等祁文晏进府的地方,祁文晏披着一件黑色貂裘斗篷的背影正稳稳地站在那里。
祁欢下意识的屏住呼吸。
四下扫了眼,却并未看见祁文景的踪影。
她这会儿其实是有点怕祁文晏,并且也不是很有胆量与他单独相处的。
毕竟——
她这三叔手眼通天又深藏不露,绝非善类!
现在正赶上他心情不好的时候,她又耳朵犯贱,听到些不该听的……
他要是现在凶性大发起来,祁欢可不想做他手底下的炮灰。
有那么一刻,她甚至差点也就脚底抹油了。
只是——
还是那句老话,跟真正的聪明人打交道,最忌讳的就是自作聪明和自以为是。
祁文晏将她那点小心思看的透透的了,一定知道她根据以往那些星星点点的线索和踪迹,现在已经差不多够她拼凑出了事实的真相了。
她现在揣着这么大的秘密还刻意躲?
迟疑只是一瞬间的事,祁欢随后就定下心神,暗暗提起一口气,继续鼓足了勇气走上前去。
祁文晏早就听见了她的脚步声,却是一直等到她走到了近前才转身。
祁欢刚张着嘴要叫“三叔”,撞上他毫无温度的两道视线,声音就直接卡在了喉咙里,倍感窘迫。
祁文晏整个人都像是罩在一层冰冷的迷雾之下,但他此时的表情也只是冷凝,并没有疯狂扭曲。
他看着面前噤若寒蝉的侄女儿,果然还是一惯的风格,犀利直白:“你现在应该知道我为什么那么恨他了?”
他问,语气却是无比笃定的。
祁欢的脑子里其实是有一半无限趋近于空白的,但好在她的应变能力尚可,抿了抿唇,尽量保持着一个友好又镇定的态度,慢慢地开口:“姑祖母的事,我只是道听途说,知道一点儿轮廓……如若我听到的那些传闻属实,那么确实……从三叔的立场上,祖父他确实罪该万死。”
利用自己的亲妹妹,甚至逼的她不得不假死脱身,这么些年流落在外,有家不能回。
她话说得很慢,一来是怕说快了会控制不住艰难才能稳住的情绪,二来也是方便察言观色,一旦发现对方情绪不对,好立刻拐弯自救。
祁文晏看着她谨小慎微的神情听着这极尽委婉的言语,他便知道,他这小侄女儿其实知道的也很有限。
曾经的那些年里,他母亲究竟都经历了些什么,连祁文景都只知皮毛,更别说是祁欢这样一个晚辈了。
虽然人的苦难从来都不该拿出来做为宣泄情绪的出口,可是有太多的事压抑在心里太久,即使他不想也不屑宣扬……
没有人知道,尤其是祁正钰那种衣冠禽兽,他就永远不会知道他真实造的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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