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成廉手里没带着火折子,他也是当机立断,先将这些东西撕的粉碎,断绝掉它们会落到祁欢等人手里的可能。
然后,他将其中一半碎屑塞进茶壶里,看着它们泡烂,另一半才又包回布片里,自己揣了起来。
跟着杨怀真的两个女眷都略有几分紧张,但也只是互相依偎着,并没有上前干涉。
杨怀真却是胸有成竹般,只沉默看着杨成廉的种种举动。
等着杨成廉折腾完,才又带着他们回到了大理寺的公堂上。
他很痛快的承认:“方才老夫与他们几人私下确认了一下细节,这孩子确实是老父亲当年流落在外的血脉后嗣,实在是阴差阳错,这么些年了,我们一家居然始终不察,叫这孩子受了不少的苦。”
这话,他先是跟京兆府尹等外人说的。
之后,便又情真意切拉着杨怀真的手。
眼泪硬挤是挤不出来的,表情他还能适当的表演:“你父亲应该早些过来寻我的,我们兄弟二人一起也能彼此有个依靠,互相帮衬。现在你来了也好,我总算能告慰你祖父的在天之灵了……”
他再次转向京兆府尹:“魏大人,今日正好在你京兆府的公堂上,您给做个见证,我们杨家人丁不旺,就我与素未谋面却已经不在人世的兄弟两人,也没什么好分彼此的,我这就立下一份字据,将家产的一半赠予侄子,告慰祖上的在天之灵。”
大清早单久成的尸体浮在了望仙湖上,这事件本来就足够轰动,一整个上午京兆府衙门门前都一直有人围观看热闹。
后来,杨怀真再来告状,再次牵扯到从一品大官杨成廉,这消息传的很快,此时府衙外面看热闹的可谓人山人海。
杨成廉语出惊人,外面霎时一片鬼哭狼嚎声。
有人兴奋,有人嫉妒,也有人觉得他是人老了,所以傻掉了……
就连京兆府尹都忍不住倒抽一口凉气:“杨大人你们骨肉重逢是好事,可是这无论分家还是分家产,总归都是家务事,是不是……”
坐了几十年大大小小的衙门,他看事情也自有他自己的一套门路。
虽然杨成廉给出了合理的理由解释,可京兆府尹不傻,无论什么人,将大笔家产迫不及待的赠予一个初次见面的所谓侄子……
这都透着古怪和不合理。
就是杨怀真也一副受宠若惊之后接近于恐慌的表情,连忙推脱:“伯父,这不合适……嫡庶有别,再如何我父亲也是庶出,怎么能跟您比?而且……您现在的家业大半都是自己打拼而来,又不全是祖上继承的,我怎么好……”
杨成廉突然割肉,这么大笔钱财产业送出去,心里其实又疼又恼恨。
虽然这杨怀真是配合他演戏,可这小子也是实打实的得了便宜卖乖……
杨成廉心里有股邪火在到处乱窜,面上却豁出去所有的定力维持着,继续慷慨又老怀安慰道:“哎!你祖父临终之前我未能服侍在膝下尽孝,靠的全是你父亲,知道老父亲他最后未曾受苦又走的安详,我这么多年的心结也就解开了。这事儿我不准你推脱,就这般定了。魏大人,麻烦你借一下笔墨,我这就当场立个字据下来。”
他话至此处,人家伯父侄子的又互相叫的热络,魏大人就不好强行拆台了。
他使了个眼色,旁边记录案情的师爷就忙是拿了现成的笔墨上来。
杨成廉挥毫,一蹴而就,立下一份亲笔字据,分出了一半的产业,又当场签字画押,然后强行塞给了“惶恐不安”的杨怀真。
之后,他才转向跟着杨怀真的老妇人:“弟妹,你们这一路颠簸辛苦,随我回府安置去吧,母亲见到你们一定会很高兴。”
老妇人瑟缩了一下,显得……
有那么点儿的上不得台面。
杨怀真就不动声色上前一步,代为说道:“是要过去给祖母她老人家磕头请安的,不过我父亲与大伯父您本来就是分家过的,大伯父疼我们我们感激涕零,但是我这拖家带口的再去府上打扰就实在是不合适了。我们在城北的悦来居暂住,以后也想在京城安顿下来,会另寻一个长久住处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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