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城外围的这几条路上,平时最多见的就是巡逻的御林军,闲杂人等很少往这边闲逛。
路上正好也清净,祁欢就冲顾瞻飘过去一眼:“说说吧。”
“陛下的真实性情和你现在见到的其实差不多,在帝王里边算是比较宽和仁慈的一位了,当然,自幼修**王权术,当有的城府和手段谋略他也都有。”顾瞻微微仰头,边走边看着天边的流云,很是认真思索了一下,这才捡着能说的大概说了些:“陛下也不是先皇的长子,却是第一个嫡子,我大觐皇族传承比较推崇立嫡立长的祖法,所以陛下他也和当今太子一样很早就被立为储君。陛下的性格嘛,其实是随了先皇后,仁慈又宽厚,不过……”
他一个做臣子的,私下议论皇帝,总会是有些忌讳,提及一些不太好的字眼,难免迟疑停顿,“有时候过分仁慈,也会被视为软弱。加上先皇后生陛下的时候是早产,刚生下来那会儿还没觉得怎样,但后来长到四五岁,到了要启蒙读书和习武的时候,武术教习却说他在娘胎里有些先天不足之症,根骨较弱,不适合习武。本来这也没什么,古往今来那么多皇帝,也没几个是文武双全的,并且陛下他年幼时候在读书理政方面就表现出极强的天赋,所以在先皇和朝臣百姓眼中,他依旧是储君的最佳人选。”
“可是后来,还是出现了变故?”祁欢读过几本野史,也偶尔听杨氏和祁文景他们谈论两句往事,多少知道一些朝中的大动向。
尤其——
当年信王的谋逆案轰动无比,甚至其余孽到了今天都犹且还在作祟。
顾瞻侧目与她对视一眼,唇角的弧度惨淡的扯了一下,叹息道:“那是陛下八岁时,有个冬天的夜里在回寝宫的路上失足落水,他本来身体就不甚健硕,那一次大风寒彻底埋下了隐患……”
皇帝今年也才刚四十多岁的年纪,原书里祁欢记得没过几年他就驾崩了。
书上写是因为太子云湛死后,皇帝悲痛过度,又加上日理万机,积劳成疾。
祁欢暗暗一惊,脱口道:“所以,陛下他其实是身体一直不大好吗?”
她顿住脚步,扯住了顾瞻的袖子。
顾瞻也就顺势停下来。
皇帝于他而言,不仅是君上,更是他姐夫。
私心上,这个皇帝对他姐姐和一对儿侄子侄女都不错,他自然希望皇帝身体康健,可以长寿的。
只可惜——
事与愿违。
顾瞻眸中闪过一丝苦涩又无奈的情绪,算是默认:“那次意外之后,他的身体状况就大不如前,时不时的就要病一场。本来这消息先皇和先皇后都是勒令太医严禁外传,以免动荡到朝堂上去,可说来也可笑……太医倒是口风极严,后来是先皇自己对这个身体孱弱的儿子越来越没有信心。”
祁欢还是觉得不太对劲:“所以,先皇那时候是起了扶持信王取代当时还是太子的陛下之意?”
回应她的,是顾瞻眸底更浓厚的嘲讽之色。
他摇头:“不,不是信王,是与陛下一母所出,同为嫡出皇子的麟王。”
祁欢对信王的过往所知不多,但是麟王云骧的大名却是如雷贯耳。
因为,他的死,是和秦颂的父亲秦豫丰绑在一起的。
先皇偏宠幼子,这在有着大位之争难题的皇家,是个极大的隐患。
想到十五年前南境战事上惨烈的一败,和秦颂对云氏皇族的压抑的仇视情绪……
一个巨大的阴谋论冲入脑海,叫祁欢一瞬间凌乱不已。
她下意识抬手摸了摸自己左边的袖袋,隔着衣料捏住了存放在那里的东西,突然感觉那东西成了烫手山芋。
“吓着你了?”顾瞻见她脸色都微微苍白起来,就抬手摸了摸她的发顶,语气越发温和柔软起来,“当年旧事我也都是听的外界捕风捉影的一些传言,据说先皇的确起过废长立幼的心思,因为麟王云骧是个文武全才,小小年纪便天赋极高,但是在先皇后和麟王本人的全力劝说之下,他又最终打消了这个念头。”
祁欢脑中思绪飞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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