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皇后在她面前停下,却仿佛预判了她的动作,伸手拦住了她:“不必了,本宫私下见你,不是以君臣的身份,你也不必拘礼。”
祁欢迟疑了一下,随后就心一横,从善如流的顺势又绷直了膝盖。
她却又有些莫不准顾皇后这时候叫她过来的用意了,斟酌着用词小心道:“是臣女失礼了,原是该早些跟随世子爷进宫拜见娘娘的,可是……”
她也不是没问过顾瞻,是否需要正式进宫拜见皇后一次,可顾瞻却半真半假的打趣,说怕带她过来了顾皇后当面催婚,她应付不来。
然后,祁欢就缩起脑袋,得过且过了。
其实如果细算起来——
这事算是她和顾瞻失礼。
“本宫明白。”却不想,顾皇后再次打断她的话。
明白?她能明白什么?
祁欢诧异的忍不住稍稍抬眸看向她。
注意到她的目光,顾皇后唇角才牵起一个笑容来道:“本宫自己的弟弟自己了解,他原就是个主意大的,你呢……本宫也见过,瞧着也不是个不知轻重惹是生非的孩子。而且说到底,这婚嫁之事,最终过的也是你们两个人的日子,本宫也不欲过分干涉。”
她这话说的随意,祁欢却是大为震撼——
这个时候的大家长真有这么开明豁达的吗?
顾皇后却没给她辨别真假的机会,紧跟着话锋一转,正色道:“前几日宁王府与高家之事,想必最后陛下的处理结果不能叫你满意,那是本宫的意思。”
“是您的意思?”祁欢这几天的确一直在思量宫里的意思,可她一直以为留叶寻意的性命是皇帝的意思。
她面上难掩惊愕,再也顾不上君臣身份,望定了顾皇后。
顾皇后道:“南境军中出了事,高长捷遭人暗算。太子正好在南边赈灾,得到消息较早,本宫收了他的密信,他说他与顾瞻钻研之后怀疑南境军中的叛乱与叶氏有关。陛下降旨禁足软禁了宁王与叶氏,他们暂时出了不了别的幺蛾子,而事实上顾瞻早就在太子接到密报后的第一时间就赶去了雁岭关主持大局。”
“什么?”祁欢脑中轰的一声,浑身的血液仿佛被冻结住了一般,惶恐的瞬间就白了脸。
她一瞬间神思混乱,惊慌的上前一步,艰难道:“您说他赶去了南境军中?”
叶寻意和大成人勾结了,这个女人是带金手指的,还阴得很……
刹那间,祁欢只觉得如遭雷击,紧张的心脏都忘记了跳动。
顾皇后的面色亦是在不知不觉间转为凝重。
她说:“南境军中需要一整轮的清扫,以消除隐患,顾瞻赶过去的及时,暂时局面还在掌控之下,但是在南境边防重新整顿巩固好之前,高长捷的死讯不宜公开。否则人心动荡,以朝中如今的这个局面也很容易出乱子。你是个聪慧的姑娘,本宫的意思我想你明白。”
这些道理祁欢都懂。
就算一开始不容易懂,事实上高长捷的事她知道好几天了,经过这几天的时间琢磨也能明白其中利害。
可她这会儿神思混乱,满脑子都是顾瞻去了南境军中这件事。
他以前都是在西北军中历练的,纵然有统帅领军的经验,这样匆忙赶去了南境应急……
祁欢总觉得自己那颗心直接就卡在了嗓子眼,不上不下的,噎得她连气息都喘不顺。
她不住的用手按压胸口顺气,是费了好大力气才勉强冷静了几分下来,艰难道:“我不过一个闺阁女子,这样的大事,娘娘其实不必告诉我实情的,可您为什么……为什么要将如此紧要之事告知于我?”
顾皇后看着她,表情严肃又郑重:“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这些事与其等到别的居心叵测之人来告诉你,还不如本宫早早提前与你言明。”
她叹息一声。
后又面有愧色的拍了拍祁欢肩膀,苦涩道:“事实上严格算起来,这从头到尾都算是本宫连累的你们,祖父,顾瞻,甚至……还有你。可是事已至此,除非你不打算要他了,否则我们所有人都没有退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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