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她看向祁文婧手里另一张纸,继续道:“宁王府在绮园的席面是约莫一月之前就订好了的,说是用来招待宴请亲友中的女眷,一个大些的院子设宴,另一个与我们毗邻,他们交了银子却没订酒席,当时给出的说法是以备不时之需,万一有人在席上喝多需要休息呢?”
祁欢兀自说着,就嘲弄的笑了:“然后我们用的那个院子,绮园的账上记录原是一位张姓的外地客商订的,但他临时有事离京了,所以在四日前临时叫人过去告知取消了席位,绮园那边就安排让给了表妹。宁王安排的但凡稍微缜密一些,这位客商的身份也应该可以查证,确有其人的。总之整个局,对方筹谋周密,每一步都算计精准了。我们手上没有拿到任何切实的证据……姑母若是选择息事宁人,以后就不要再轻易提起,追究,毕竟诬陷抹黑皇子的名声也是个不轻的罪名,很容易被人反咬一口的。”
尽其所能的把能交代的都交代清楚,祁欢这才冲着祁文婧屈膝福了一礼:“姑母还要照顾表妹,我就先回去了。”
看了依旧醉酒昏迷的高云渺一眼,她又忍不住再提醒了一句:“这事情虽然残忍,表妹知道了会伤心,但人家既然能算计第一次,以后就也有可能算计第二次,所以……我还是建议姑母,等表妹醒来之后,您不要隐瞒,对她实话实说吧,也省得下次再毫无防备的吃亏了。”
祁欢不知道别的穿越女都是怎么做到的,既来之则安之,毫无隔阂的就能快速融入古代封建王朝的大环境。
可是她——
这都磨合半年多了,也依旧会因为思想的差异和各种束缚而感觉到深深地无力。
明明在这样的事情里面,女孩子才是最无辜的受害者,可是为了所谓的名声,甚至只是为了家族的名声或者家族里别的女孩的名声,在她们遭遇不幸的时候,身边的所有人首先有的就是顾虑,束手束脚的不敢追究凶手。
这局面……
悲凉又无奈!
祁欢心中的不忿也并不想表现出来,抬脚继续往外走。
在她伸手去开门的时候,一直有些神思混乱的祁文婧才终于从神游状态下清醒。
“欢姐儿!”她喊住祁欢,“你若要进宫,便去吧。”
祁欢不确定她是不是一时冲动,转头确认她的表情。
祁文婧捏着手里两张纸,表情苦涩的扯了下嘴角:“你别怪我畏首畏尾,有一天,等你嫁了人,生儿育女,背后和我一样立着整个偌大的家族时,可能就会变得如同我今日这般。我女儿遭遇了这样的事,没有人会比我更气更恼,可我除了是渺姐儿的母亲,也是云泽的母亲,我同时还是别人的妻子,高家的主母,我……”
许是因为气愤,因为无力,后面她的语气突然哽咽了一下,就没能再说下去。
祁欢微微颔首,表示理解:“姑母的顾虑和难处,我懂。”
祁文婧也不管她是真的懂了还是假懂,却像是怕自己反悔似的,连忙道:“那你便去吧,我这里……脱不开身。”
“好。”祁欢假装看不见她的挣扎和犹豫,也识趣的第一时间推门走了。
祁文婧在她走后,表情就瞬间变得冷厉,急匆匆也自屋里出来。
守在门口的她那位心腹娘子上前扶她,不免微微诧异:“夫人,您这是……表小姐都与您说什么了?”
“高云澎这会儿在哪儿?”祁文婧寒声问道。
那娘子看着她杀气腾腾的侧脸,本能的打了个哆嗦:“啊?二公子?他……应该是在太学吧。”
祁文婧道:“叫雷管家带人去,将那小畜生给我绑回来,他若是敢反抗,哪怕打断了腿也务必把人给我扛回来!”
那娘子虽是不知究竟出了何事,但见她这般冷厉的神色就知她并非玩笑,一刻也不敢耽搁的赶紧下去吩咐。
祁文婧喊了人过来照顾高云渺,她还是先回了自己那边。
为了身在边关的夫婿,她对外必须谨慎行事,不能贸然与一位有权有势的当朝皇子对抗,可若是连自家的内鬼都处置不清……
这个当家主母就真的白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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