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姨娘笑得平静且温和:“我留了傍身钱的,这个你拿着吧。府里给的是府里给的,夫人给置办的归夫人给置办的,这一点是娘给你的。别算在你的嫁妆里,这些自己私下里收好了,将来如有万一,遇到什么事儿还可应应急。我这里你不用担心,这么些年,还不是过得好好的,以后也不会有什么问题。”
这话,并非只是为了安抚女儿,同时也是真心话。
虽然为人妾室,这名声不大好听,但路姨娘自认为这些年,至少过的也算顺遂安稳,甚至杨氏连规矩都没叫她过去站。
杨氏买她进府的时候,就没把她当人看,她知道。
但各人有各人的命数……
曾经她年轻些的时候,也怨恨过红颜薄命,觉得杨氏既然救了她,为什么就不能救到底?
也暗中给杨氏使过几次绊子。
可是后来,随着年岁渐长,也便明白了——
人呢,是不能不知足的。
当初她家道中落,若不是杨氏需要她这么个玩意儿,花重金把她从那鬼地方赎出来,她现在要么就已经被人糟践完,死在那个鬼地方了,要么运气再好一点,也不过是被别的恩客看中,赎回家做妾。
没了娘家,入了贱籍,纵使她容貌倾城,才华横溢,也断了所有的指望,好人家是不可能娶她这样的女子做正妻的。
而做妾……
她自己本身也算富贵人家出来的,如何不知,她父亲叔伯,还有旁的亲戚家的妾室都是个何等处境?
平心而论,祁文景和杨氏待她确实都算不薄了。
若一定要说还有什么怨恨——
那就是自己的女儿!
恨自己给了女儿一个庶出的身份,叫她处境尴尬。
眼见着孩子大了,该议亲了,她这个生母却既不能提,也不能问,就更别说是替孩子做主了。
但好在——
她们母女运气不错,赶上祁正钰不管这档子事,祁文景夫妻俩也算尽心。
未来的女婿,她虽没见过,但是世家出身,又考取了功名,算是青年才俊了,对她们母女来说这已经很可以了。
想着离别在即,祁长歌一个没忍住,抱着亲娘哭了半晌。
母女俩单独呆了整个下午。
嫁妆杨氏那边还在紧急准备,单子暂未列好,路姨娘帮着祁长歌整理清点好母女俩手上给她凑出来的部分,并且嘱咐了她以后与夫婿过日子当是注意的一些事,最后定了陪嫁人员的名单。
祁长歌说云芷不想去,却没多做解释。
路姨娘没多问,甚至也没表现出任何的疑虑,只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人各有志,那就叫她在院子里呆着吧。”
她是年资和阅历都在那摆着,怎么都比祁长歌更知道用人的分寸。
祁长歌原还担心云芷这样心思不纯之人留在她姨娘身边会有不妥,但听她这般言语,也便直接定下心来。
家里忙忙碌碌的准备祁长歌出嫁的事,祁欢窝在春雨斋躲清闲。
却也果然不出所料,祁正钰在今早出门前就撂下话来,说自己公务繁忙,不得空往宁王府去吃喜酒。
帖子扔回给门房,门房那婆子倒是没敢都听祁欢的,等着祁文景出门时还是问了他一遍,却是再次被祁欢料中——
祁文景也说自己不得空,去不了。
那婆子于是不再有疑虑,辗转将帖子送来了祁欢这。
祁欢拿了帖子在手,看着大红的喜字勾了勾唇,示意云兮:“你去母亲那里说一声,叫她给我准备一份贺礼吧,我明日好带去王府吃喜酒。”
他们又不准备站队宁王府,不需要什么厚礼,就只要符合身份又拿得出手即可,这个临时准备也来得及。
“好。”云兮应诺,哼着小曲儿刚走,祁欢这里却来了个意外访客——
二房的祁欣!
祁欢没避着她,叫人请了她进屋。
祁欣盯着她拿在手里的请帖,开门见山:“明日宁王府的喜宴,大姐姐是准备赴宴是吗?我也想去,大姐姐走时麻烦喊我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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