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他倒是泰然处之,并未睁眼,只哑着嗓子嗤笑道:“就是有意为之,赌他会来。”
祁文昂不解其意。
祁正钰却也不再多说了。
这的的确确是一场赌,秦颂若是不来,他也无计可施。
可若是他真肯来……
昨日他是听说祁文婧去了佛堂,有点不太放心,就寻了过去,原是想盯自己那长女的梢的。
结果去了却发现祁欢早他一步,正在佛堂里和祁文婧说那些陈年往事。
于是,就没能挪动脚。
结果,听她俩说话说到一半,院外又有脚步声逼近。
他当时也没想到会是秦颂,只以为是哪个下人偶然过来。
可是他一个长宁侯,堂堂一家之主在这听自己女儿和孙女儿的墙根,难道就很光彩吗?
仓促之间便暂时躲进了厢房里。
结果,后半段墙角被秦颂替他听了,不仅如此,秦颂也在院子里躲得一时,待到祁文婧走后,却居然又和祁欢聊上了。
秦颂会和祁欢私下会面,已经是叫他大为惊讶,没曾想聊的话题更是一个比一个更为石破天惊。
若不是这一场阴差阳错,他确实不知,曾经那个在他眼里连个傀儡都不如的娇弱的长孙女儿,居然还藏了另一张面孔。
甚至于——
在那面孔之下,更藏了一颗叫他都生出忌惮的心!
小姑娘,快意恩仇,若只是因为祁元铭差点祸害了她幼弟,她挟私报复,祁正钰只会心中不喜,并不止于忌惮。
可是秦颂说她私下与人有染,她且都面不改色的默认……
若不是心志极坚,心肠极硬的小姑娘,谁能将这事儿瞒得滴水不漏,又仿若毫不在意?
更有甚至——
她还私下和秦颂游刃有余的周旋。
秦颂那样的人,连他这个长宁侯与之打交道都且要小心翼翼的权衡着,顾虑许多。
所以,当时他脑子里就一个念头——
这个离经叛道又行事乖张的孙女儿,是一定不能留了。
当时便冲了出去!
不是因为一时冲动。
而是——
当着秦颂的面撞破,这就是个祁欢抵赖不掉的人证和把柄,他在抢占先机。
是的,从他破门而出的那一刻,就已经下定决心,务必要锄掉这个孙女儿了!
后来,秦颂追上去找他时,他没太有心思应付,并且满脑子都在计算晚间处置杨氏母女二人的计划,草草便将人摆脱打发了。
但是经过这一夜,却缓慢的回味过来……
秦颂是在维护他那个孙女儿!
本来只是祁家的家务事,秦颂是个外人,他平时又不是个多热心肠的人,现在却主动往别人家事里掺合,这说明了什么?
祁正钰扯着嘴角,冷冷的又笑了一声出来。
祁文昂看在眼里,虽然知道不该再多问了,可终究是心里不踏实。
他忍了又忍,终还是再次开口:“父亲,您别怪儿子沉不住气,我确实有些担心。秦家那个小子,虽然年岁尚轻,却自有些城府和手段,否则也不可能这么快就在朝中立稳了脚跟。这次把他拉下水,其中但凡出现半点偏差,不能一句灭之,以后必成心头大患!”
祁正钰又默了一会儿,方才缓缓抬起眼皮。
他依旧靠在椅子里没动,心里一边琢磨着自己那个赌局,一边道:“我在后院瞧见他与大房那个丫头私下会面,眼见着是交情不一般。”
他的用词是“私下会面”而非“私会”,这还是相当严谨的。
毕竟男女私会的话,怎么都得有点亲亲抱抱诸如此类的肢体接触,但那俩人……
真的就只是会面而已。
但祁文昂理解的显然就是另一层意思,他面露惊讶:“怎么会?那丫头跟秦家二郎是有婚约的……”
秦颂再不着调,他堂堂一个武成侯,也不会荒唐到对自己的弟媳见色起意。
“没到你说的那一步。”祁正钰嗤笑一声,这会儿倒是愿意说了。
千金令:嫡欢提示您:看后求收藏(百发小说网http://www.baifabohui.com),接着再看更方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