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敲开府门闯进来,第一时间不是先去二院堵人,而是还在拙劣又假惺惺的演不知情的戏码,先奔着福林苑来搬救兵。
计算着拉了余氏一起过去给二房的施压。
结果——
一脚跨进院子,就看自己年纪一大把的老爹如有神助,一巴掌将她亲娘呼在了地上。
“母亲,我的妙姐儿……”她是念着台词冲进来的,像是一只正在打鸣却突然被人掐脖子提起来的公鸡,登时就打住了。
祁文景那亲随见状,立刻就遛墙根先跑了。
祁正钰眼神阴寒无比的刷的射过来。
祁文姮一个激灵,这才想起来冲上去要扶余氏:“母亲……”
结果往前才刚冲过去两步,却被祁正钰一把抓住了手腕。
他那眼神,阴狠的像是野兽在看什么美味的食物一样。
祁文姮噤若寒蝉,一瞬间不敢动了。
倒在地上的余氏那里已经懵了好一会儿,这时候眼泪往外一涌,就要哭嚎:“你……”
祁正钰没理祁文姮,却是刷的一道眼刀削过来,恶狠狠的质问:“这事儿是你跟她们母女一起撺掇的?”
他们夫妻父女关系都不好,祁正钰不给她们好脸是常事,可是直接动手打骂,甚至用这样苦大仇深的眼神打量她们的这却是第一次。
余氏再是泼妇,喉咙里也像是被塞了个鸡蛋,噎得她死死的,一时恐惧的没能说出话来。
祁正钰似乎也没在等她的回答,二话不说,甩开祁文姮的手,又转身进了书房。
祁文姮一身的冷汗,揉了揉手腕,赶紧跑过去。
“母亲,妙姐儿昨儿个席上不是说吃了点酒,头晕不舒服,早早的离席找地方休息了吗?后来我走的时候在您这边厢房里没寻见她,想着她该是被底下人安排去别的房间了。”也顾不上扶余氏起身,祁文姮先是抱着她哭上了:“反正是在咱们自己家里,她既然不舒服就让她在这睡一晚也无妨。可是她喝了酒,我回去想想又不很放心她,实在等不得天明就赶着过来了。可是才进门,却听他们前院都在议论,说……说是铭哥儿趁着妙姐儿醉酒,半夜把她拖房里去了……您看看,这可怎么办才好?”
这件事里,余氏确实不是她们母女的同谋。
但是祁文姮心里很确定,母亲是向着她的。
哪怕她先斩后奏,现在过来拉了余氏过去,余氏也会不遗余力的给她们母女撑腰,促成了和二房的婚事。
本来她也没把女儿的婚事往娘家侄子身上瞄,但是祁正钰赶他们一家出京,眼见着行程在即,实在是等不得了,这才出此下策。
余氏莫名其妙跟着她挨了一巴掌,心里且在升腾怨气,又听她这番一说……
就像是她的女儿了解她一样,她也了解这个女儿,再糊涂也知道这都是女儿和外孙女的手段。
事情既然已经发生,那自然就是解决问题。
当着下人的面,她一时也不好开口斥责女儿,只能暂且咽下这口气,只嗔了一眼,就要挣扎起身,奔赴二院战场去战斗。
却在这时,她人还没爬起来,祁正钰已经去而复返。
手里一张纸,狠狠往她脸上一甩。
那纸上字迹他一蹴而就,仓促写成的,墨迹还没干,冷不丁糊了余氏一脸。
而他一出现,余氏母女就自然收敛几分。
祁文姮垂下眼睑,都不敢正眼看他。
余氏狐疑捡起那张纸一看——
上面赫然一封休书!
她整个人都瞬间颤抖起来,不可思议的抬头凄厉尖叫起来:“祁正钰!你是疯了吗?”
这一声实在太过难听,祁文姮也察觉不对,想从她手里拿过去看,余氏却恼羞成怒的三两下将那休书撕的粉碎:“你凭什么休我?我是为你父母守过孝的……你敢休我,我……我去衙门告你去!”
祁文姮猛然意识到父亲这是动了真格的,心下也是一咯噔,连忙上前:“父亲……”
祁正钰二话不说,一巴掌甩过去。
这一把掌,又是积怒已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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