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元辰大约是好奇,小孩子又馋得很,时不时就盯着她手里酒盏看。
这酒的度数极低,小孩子吃一点点不会有事,祁欢就趁杨氏不注意飞快倒掉他水杯里的水,偷偷给他倒了薄薄一层桃花酿在杯底。
祁元辰做贼似的偷偷喝了,姐弟两个一大一小两颗脑袋凑在一起暗爽偷着乐。
杨氏回头看了一眼,没弄明白俩孩子搞的什么名堂,就收回视线继续与人说话。
祁欢捏捏祁元辰嫩嫩的脸蛋儿,佯装无事的继续吃酒。
祁文婧瞧了他们半晌,也有些忍俊不禁,今日也是难得肯于多说两句道:“欢姐儿喜欢这酒?再过几日我家渺姐儿及笄,你带家里的姐妹一道儿过去,到时我叫人给你备两坛子带回来。”
上回祁长歌的及笄礼,杨氏是选在三月三女儿节那日给将就办的,但高云渺是将军府的唯一姑娘,还是正室嫡出,自然更受重视。
她生辰是四月初七,祁文婧到时肯定会给她在生辰当天风光大办的。
届时——
帖子也肯定会送回娘家来。
但是这位大姑奶奶性子孤傲,送帖子回来和她当面开口邀请……
这其中还是很有些差别的。
祁欢懂了,有些受宠若惊的自然也不会不识抬举,连忙应承:“好啊。好些年没去过姑母家了,姑母可不要嫌我们几个吵闹才好。”
祁文婧怎么都是祁家嫁出去的女儿,即使她在婆家过的顺风顺水,娘家也还是她的根基,所以冷淡归冷淡,双方逢年过节的来往走动样样不落的,只是祁欢的身体不好,绝大多数时候都是关在家里养病,杨氏和祁文景去她那边却是不少。
杨氏也道:“你还给她送酒?女孩儿家家要养成个贪杯的毛病可怎么好?”
祁文婧今日却是心情不错,又再笑道:“论贪杯,姑娘里头我家渺姐儿认第一,没人敢认第二,只她酒量差,就这个桃花酿,超过三盏,一准醉个不分东南西北。在家还好,出门在外,我还得不错眼的盯着她,也真真是头疼。”
这一桌,都是自家人,她随口调侃自己女儿两句也无甚要紧,惹得众人一阵笑。
祁文姮事事比不过自己长姐,偏是个又菜又爱比的脾气,当场阴阳怪气起来:“大姐姐你这是偏心,过年那会儿我说咱们一起去你家的温泉庄子住两天,你说受不得孩子们吵闹,这会儿才刚冬去春来,你这脾气改的也快。”
此言一出,满桌子的人,顿时默了一半。
祁欢都觉得自家这位小姑母屡教不改,真不愧和余氏是亲母女。
按理说杨氏作为东道主,该出来打圆场的,她却仿佛视而不见,端起茶盏喝起茶来。
祁欢且还纳闷,就见祁文婧云淡风轻的侧目看向自己妹妹,语气不咸不淡道:“今日见着你也好,省得我再特意叫你过去我那说话了。我今日回来刚与父亲说了会儿话,他说下一任想安排妹夫去外放,叫我捎信给你姐夫,叫你姐夫也盯一盯外地的缺。这事儿倒也用不着你姐夫拿主意,黔州和甘州的主事我家都能说上话,你回去问问,随便他挑一个,到时候你给我回话就成。”
黔州和甘州,一个东南烟瘴之地,一个西北荒芜之地,并且两个边境都是常年战乱不断。
祁文婧的夫婿便是镇守在黔州的,而西北甘州……
就是平国公的驻地。
戍边的将领,跟当地主政的官员自然关系密切,而同是军旅之人,他们两家彼此之间也必是有些交情和来往的,所以祁文婧这话没有半分夸大,这两个地方六品左右的闲缺也就是他们将军府一句话的事儿。
祁文姮不确定祁正钰是否真的打算过自家大姐夫的手给她那个不争气的夫婿安排调度,但是无疑——
祁文婧当众这番话算是狠狠打了她的脸,还叫她连回嘴的余地都没有。
她手里捏着筷子,脸色一阵红一真白,有几次都几乎按耐不住脾气,想摔了筷子走人。
可是祁文婧神情警告的冷冷盯着她,她又不敢造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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