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元铭微微倒吸一口气,表情也越发警惕冷硬起来:“那你找我是……”
祁欢道:“祁元旭的事我管不着也不想管,我就想问二哥哥,你我之间无冤无仇,你却处心积虑算计利用了我一把,这笔账,该怎么算?”
祁元铭看着她脸上瞬间彻底消减的笑意,瞳孔微微一缩。
他依旧矢口否认:“此话从何说起?”
“从十六你归家那日,就开始在府里府外四下打听我那前面半个月的行踪动静说起,从你早就知道祁元旭在外金屋藏娇却秘而不宣说起,也从你差遣会安尾随,跟去太学故意放线索给我说起,还可以从你给祖父告密,引他到鱼尾巷将我们父女兄妹全都一网打尽说起。”祁欢口齿伶俐的反驳。
她每说一句,祁元铭的眼神就更冷硬一分。
直至最后,他攥着袖子底下的手指,面上却像是听了个好笑的笑话一样笑了出来:“妹妹在说什么?我听不懂。莫不是又老毛病犯了,发热烧糊涂了?要不要请个大夫瞧瞧?”
“怎么?敢做不敢当吗?”祁欢却仿佛早料到他不会认,脸上却是无所谓的:“你不认也没关系,你自觉是你利用了我,又焉知我不曾反过来利用你?”
祁元铭只当她是吃了暗亏,强行挽尊,冷哼了一声,未予置评。
祁欢却又说道:“咱们大家都还是不要自视甚高,自作聪明的好。你有脑子,我脖子上的这个也不是摆设,我不妨实话跟你说,那个袁氏,从我见她的第一面起就已经猜到她的身份,并且也很快就查到了她所有的底细。你的消息,是从府里护卫那边问出来的吧?你打听到事发之后,我曾去过彩蝶轩附近,又精准问到了我和袁氏在府外交谈的内容,于是就顺理成章的以为我只是拿到了部分线索,并且还没有放弃对那日之事的追查。于是你就推波助澜,派了会安出来,假装无意的透露给我更多的线索,引我出面去替你将祁元旭的老底全部掀出来。”
祁元铭原就只是随便应付她,听着她一番话说完,居然真就无限逼近事实了——
他这才不得不承认,以前或者真是他轻看小瞧了这个平时都不怎么见得着面的堂妹。
他缓慢的深吸一口气,仍然没有暴露出任何心虚和慌乱的情绪,只是不紧不慢的反问:“所以,十六那日你是故意跟我说起袁氏的事?”
祁欢莞尔,但笑不语。
祁元铭这才彻底警醒起来:“那你又是为什么?”
这丫头在想什么?
如果她早就拿到了祁元旭的所有把柄,那么趁着他被关在贡院那段时间,大可以快刀斩乱麻的打发了袁氏,将一切尾巴都给断干净了。
所以——
现在的情况是,这丫头故意按兵不动,就在等着他回来一起把事情闹大?
算计了这一场,她又能得到什么好处?
她什么也没得到啊!
祁元铭心中再次起疑,一时又开始分辨不清祁欢这话里真假。
“你猜?”不想,祁欢却起了玩心,故弄玄虚的反问了一句。
祁元铭喉咙里被噎了一口气,说不出的难受。
却不待他发作,祁欢已经彻底冷下脸来。
她举步上前,又主动走回祁元铭的面前来,微微抬起脸庞与他面对:“还是继续说说你和祁元旭吧。”
祁元铭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明明她只是个没有任何攻击力的小丫头,可是她往自己面前一站,他仍是浑身的每一个毛孔都叫嚣着不舒服。
但是为了不输气势,他还是掐住了手心,稳站不动。
他冷笑:“你不都说了他只是活该?那我与他又有什么好说的?”
祁欢却突然神秘兮兮的压低了嗓音,反问道:“可是当天你想让他死,他最终却是没死成,二哥哥你应当会觉得很遗憾吧?”
祁元铭的整个表情,瞬间在脸上僵硬长了一张面具。
祁欢看他这反应,也就什么都明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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