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6 新神旧神 (2-1)

大乾，上京城。

皇宫，太液池内。

一个身着大红色宫裙的女子款款而来，每走一步，两侧的侍立的宫女便为她褪去一件衣裳。

女子云鬓凤钗，眉如远山，眼如秋水，皮肤粉嫩，隐约透着光，也映的脸颊上的泪痣格外清楚，清冷之中平添三分妩媚。

渐见凌波罗袜步，盈盈，随笑随颦百媚生。

女子沉入铺满奇花微微泛着热气的太液池内，微皱的眉头略微舒展。

“灵芝，今日各地可有要事发生？”

池边侍女闻声恭敬道，“回帝姬，京城内因监天司清扫过一遍暂无事，北地有一熊妖肆虐，疑似道基巅峰，已知会国师派人前去清理。”

“南疆有人目睹走尸，不过等我们的人过去时已经渺无影踪。”

“青城洞天处有白蛇横空，据说有百丈长，实力疑似...人仙？”

被唤作帝姬的女子眉头紧蹙，“天地的上限就是初入神游，何来的人仙？”

灵芝解释道，“青城洞天的白蛇是监天司的探子报上来的，亲眼所见，应不是假话。天地上限是指外来者，却不包括本地修士。”

这就好像房东和租客的区别。

洞天之人，虽然在久远之前是这片天地的房东，但走了太久，外面改朝换代，产权被没收了。

那你再想进来就得守着房东的规矩，除非有一天再次成为房东。

至于房东，这本就是自己的房子（天地），想怎么折腾就怎么折腾，哪怕墙上凿个洞也是小爷乐意。

“区区四个月就能成就人仙...那白蛇与青城洞天多半关系深厚，且看它行事，如果不曾大肆杀戮听之任之。”

帝姬又问，“还有吗？”

“江南府钱塘县有人施展逆转生死之术，可以用活人替死人，疑似妖邪，但目前没有看出什么重大的危害性。”

“重点关注，勿要打草惊蛇。”

帝姬揉揉额头，神情疲惫。

惊蛰之日神话再临后，各地妖邪频出，大乾一片风雨飘雨，她身为元德皇帝的三女华山帝姬，负责新成立的监天司，关注收集各地情况，只是近些日子怪事愈发频繁，处理起来也愈发困难。

而且，她隐隐感觉，国师不太对劲...

...

钱塘县。

昨日夜里从方府归来，许采臣思虑许久都没有想明白山神意欲何为。

对于修行，他只是一个半吊子，除了一门剑法一门呼吸法，其他一窍不通，见少识窄，想要推测都找不到下手的地方。

至于婴宁，虽然在泰山娘娘处学过许久，但迷迷糊糊，指望她分析点什么过于不切实际。

子夜时分，许采臣吃了两块没腌好的虎肉喝了两口虎骨酒，再次陷入了修行之中。不管对方目的何在，提升修为总是没错的。

不知是虎山君大补的原因还是暗中的危机感，晚上的修行速度与白日相比居然更快一筹，一举凝练出三缕月华，可惜今天又是个阴雨天，没有出太阳，无法继续修行。

“采臣，你昨日怎么不告而别？”

陈伯约兴冲冲来访，言语中有些许埋怨。

许采臣心中想着事情，随口敷衍道，“淋了雨有些着凉，便提前回来休息了。”

“身体无碍吧？”陈伯约关心一句，卖了个关子，“昨晚回去后我找人打听了打听，可是知道了一件大事。”

“什么大事？”

“出我口入你耳，可千万别外传，不然县老爷得扒了我的皮。”陈伯约小心道，“方忠其实是方老爷的亲生父亲。”

石破天惊，许采臣感觉有些东西隐隐有了头绪。

“方忠年轻时候与方老爷的娘偷情，嘿嘿，没想到吧。这哪里是忠仆，分明是慈父。”

一县之尊，除了安邦济民之外，文教也是一项重要的考核功绩，境内出了一个忠仆，年度考评之时便有希望拿一个上，对升官助力极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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