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对牧天并不陌生,对他的事迹也算了如指掌,从最初的声援到历次需要工董局董事表态的时候,他始终是站在墓一边的。因为在许多的商人中,他还算是有些良知的。不过,他也是个精明的生意人,战争时期经营油料,那是需要相当高明的手段的,因为他做的是战略物资的买卖。在一般人来看,这是在刀尖上讨生活,生意做得像走钢丝。不过,冯更尧却做得风生水起,发了不少战争的财。
在乔世宽看来,牧天的油品生意肯定是一时兴起,不知道从哪个地方弄着些油,转手赚个块、快钱。他只要引荐他俩认识就行。但他更担心的是冯更尧一不小心说错了话,让牧天不高兴,坏了自己眼看到手的与苏小小破镜重圆的好事。
所以,乔世宽提前在荡海潮一楼门口等着冯更尧。
冯更尧一见乔世宽在门口等着,觉得他太客气了,两人寒暄了两句。
乔世宽就告诉冯更尧自己现在的处境,请冯更尧谅解。
“那我叫他什么合适呢?”冯更尧听了乔世宽的话,也颇费思量地说。
“叫什么都行,只要别提老子儿子就没事。”乔世宽有点发急地说,“牧先生,牧探长都可以。只要别提我是他老子,连暗示也不要有。”
“好吧,我知道了。”冯更尧奇怪,谁不想有个有钱的爹,这个牧天有有个富豪的爹不认,让人木可思议。
不过,年纪轻轻就在上海滩就混成了这个层次,绝对不能小瞧了他。
冯更尧是生意人,双方坐下,就说道:“汽油现在是禁运品,我对你这一百吨货的来路不感兴趣,我关注的是在哪里交货。钱是离岸结算还是到岸结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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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京浦口码头。离岸结算。”牧天果断地说。
“那我只能走水运了。”冯更尧自语道。
“冯先生也是可以走陆路的。如果你能承受这个成本的话。”牧天不动声色地说。
“水运好一点。不过汽油这个东西,向来是多家争夺之战略物资,长江沿线的航线不是很安全。尤其是江阴要塞上下各两百里的区域,常有夫斯基的游击队过来袭扰。安全风险很高。”冯更尧不无忧虑地说道。
“你要想赚大钱,那这种高风险还是值得冒一冒的。再说了了,我有个熟人就是专门作内河运输的,你知道钱宗昌吧。他的棉纱运输,自从交给我这个朋友运,从此就没有出过问题。尤其是你说的那段水路。”牧天循循善诱地说道。
“哦?钱董的运输是你朋友做的?”冯更尧颇为吃惊地说,“他可没给我提起过。这个老钱,跟我还玩什么商业秘密。”
“他也没错啊,现在钱难赚,谁还不想吃个独食啊。可以理解的。”牧天呵呵笑着说。
“牧先生,您看这样可以吗,您既然得天独厚地有运输的优势,不如就淞江码头到岸交割,如何啊。”冯更尧翻着眼皮说着。
“哦,冯老板这个提议不合规矩,但也不是不行,不过,风险我但着,那在运输费用刨去之后,每吨价钱要再加两成。你看如何?”牧天冷眼看着冯更尧。
“两成有点多,终端分销的成本也很大,再说风险也不小。一成吧。”冯更尧讨价还价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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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成半。行,咱就这么着了。不成,我就自己分销,我能把他安全地运到淞江,不信我分销不出去。”牧天冷笑地说着。
“好好,牧先生不仅是传说中的神探,做生意也是一把好手。真是后生可畏啊。先走十吨,淞江码头交割。”
“成交。”
牧天伸手与冯更尧握手。
乔世宽在整个过程中没有一句插言,事情就谈妥了,心里也是很乐。眼睁睁地看着一桩买卖就这么谈成了,觉得牧天比自己优秀得多,最起码自己像他这个年龄的时候,远没有他如此老练。更重要的是,冯更尧没有出错,在老子儿子上没有惹牧天不高兴,这让他一直提着的心放进肚里。
他见两人达成了协议,就张罗着喝酒。跟冯更尧聊起了家常,而且邀请冯更尧有空到乔公馆坐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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