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庆怀确实考入过南洋大学法律系,但刚上一年,九一八事变,就投笔从戎回到了国内。父亲刘怀沙是北伐元老,后来厌倦了内战之频仍,就弃武从商,移居新加坡,专事茶叶出口贸易,在闽北有个茶场。生意也红火。原本希望刘秋怀继承自己的衣钵,不料儿大不由爷,非要当兵打仗。
刘怀沙虽然经商多年,但国家有难匹夫有责的大义他还是没有磨灭的。他不仅支持儿子上前线杀鬼子,还捐钱捐物,在海外募捐,为抗战提供战略物资。又修书一封给早年投在自己麾下,后来上了黄埔,现在已是国军少将的远房侄子,让他多多照顾。
牧天发现刘庆怀的时候,刘怀沙的远房侄子已经官至中将,而刘庆怀已经从一个普通士官变成了上尉连长。
刘庆怀上面有两个姐姐,他是家里的长子,之所以被叫做“三少”,完全是他想要体现对女性的尊重,坚持按大排行称呼。何况两个姐姐又是大房所生,自己甘居人下,完全是为了尊重女性与家里相处的和睦。
“你确定?”刘庆怀对牧天的决定很是佩服,但职责所在不得不又问了一句。
“确定!”牧天立刻道,语气坚定。
“这是他最好的选择,也是最正确的选择。很n!”季若曦语调严肃地说。这是她的事,自然不可能让他半途而废。
短短几天,围绕着牧天的事发酵成这样,其实是季若曦一手造成的,眼见舆论已经形成,制造舆论的幕后推手是绝不甘心事情戛然而止就此凉凉的。
这是她从业以来,首次策动的舆论宣传,她需要业界的认可。
可是,逃离孤岛远赴大后方,又何尝不是一种更好的选择?
如果他选择了后方,自己会追随他而去吗?季若曦问自己。
当她得悉皮克的计划的时候,第一时间是与刘庆怀的感觉一样的。他们在用牧天的生命作赌注。如果要是出了意外呢?可是面对牧天如此的选择,自己又如何保证接下来不出意外?自己也是拿牧天的生命在作赌注,最少是前途。
原来自己跟他们是一样的。
天哪,当他站在一帮外国人组成的法庭的被告席上的时候,他该是怎样的心情。
我又该如何补偿他呢?
真的像此前所称“季伯的女婿”那样以身相许?
这可以吗?
可以吗?
可以吗?
马达轰鸣,姚叔启动了汽车。
季若曦一个激灵:“等等!”
所有人都诧异地看着她。
“你,不再想想?”
季若曦此时满脸突然变得绯红,盯着牧天问道。
她脸怎么这么红?
呼吸似乎也急促了不少。
牧天瞥了刘庆怀一眼,对季若曦说:“想什么?你不说是最好,最正确嗯吗?那还有什么好想的?”
季若曦一窒,凝视着牧天,半晌,“那好,法国总会。”朝姚叔挥了一下手,“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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