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热闹得都有点过了。
吱呀一声门开,屋内嘈杂的骰子声、骨牌声、斗鸡叫声、宝钱叮当声……要钱的、耍赖的、喝彩的、钱输光了临时甩卖法宝的……所有的声音与味道一股脑齐齐冲了出来!
冲得齐鸣是耳鼻难受,也冲得和尚嘴唇嗡动。
“碰!”
眼见不对,余良哲立刻关上了门扇:“两位贵客抱歉得很,进错了。”
这小楼所处,地势好、风水佳,所以不过几丈宽窄的地基,却用法术叠合了近百个屋子,全都由一道门进出。
而余良哲刚告假过来不久,还不太清楚如今哪一间是哪种用处,因此一连开了十多次,门后才终于不再是赌场柜坊,而是一室雅间了。
我之砒霜却是彼之蜜糖,余良哲一次次开门的时候,齐鸣清楚看得,那张圆胖脸被赌坊中欲望扑面一冲,立刻满面红光,如沐春风一般。
也明白看到,那屋里除了各式的赌设,或红眼气急、或意气风发的赌钱修士外,还围了好几个打扮与余良哲如出一辙的富贵翁,正端坐。
他这才知道,为何钓湖清塘这么大的事情,都没个人在旁看着和尚,合着都已经迫不及待,在这赌坊里将这既下流又上等的欲念炼上了。
迈步入室,放下怀中大缸,和尚终于忍耐不住了:
“和尚多嘴几句,施主勿怪——赌之一事,无论桌上桌下、不分赌徒、庄家,都如陷泥沼、如沉迷海,是业火、是恶障,终究陷人误己,还望施主、虔愿贵派早舍了这恶业……”
余良哲闻言讪讪,他是做凡间镇守的,自然知道赌博一事败德丧行,可不分你本事高低,聪明与否,是凡人还是修士。但他身在集中,食其利益,也不好吃里爬外,只能辩解道:
“大师言重了,小赌怡情,大赌才伤身,这会儿的赌局,准入的修士大都是富裕阔绰之辈,再者我等也与他们约定过了,无论如何,至多输够了三百钱就得走人……出不了倾家败业的事情。”
三百宝钱,约莫就是一口不错飞剑的价格。对于富裕修士,确实不算太大的赌注。但……
赌就是赌,哪有什么大小之分?
管得了楼里,还管得了楼外么?
这不劳而获的欲火一旦挑起来,放在哪里不能燃烧?落到哪里不能害人?
“罢了。”片刻的沉默,和尚升到喉头的话变作低低一叹,不再过多言语。
余良哲吃人嘴软,他又何尝不是拿人手短。若不是尚有一座庙宇的承诺还在对方手中等待兑现,他方才那句后面就要加上:“莫要等到积重难返时,恶火自焚身!”这般直接显白的警告了。
再说钱修们贪食赌欲多年,怎么会只言片语就能劝动的?又哪是说服余良哲一人可以左右变更的?
“过年嘛,这热闹喜庆除外,还有除尘布新的一番忙活,”余良哲摆好了茶水点心,生着了香薰暖炉,告罪道:
“集上的布置要紧,我得赶快去盯着了,两位若有什么需要,只需朝着窗户喊一声,若要出门啊,记得从桌上拿一枚牌子,回来的时候就不会进错……”
一番嘱托,余良哲的身体也退至门外:“还有就是,开集的时间,是明日申时起到除夕的未时散,可别错过,不然,就得再等一年了。”
话落,随着“吱呀”一声,屋门又闭上。
出了门,余良哲仰头望了望黑漆漆的夜空。
不知道是那持续一个多月的巡查风波耽搁了生意修炼还是什么别的原因,他最近总觉“饿”的频繁。就好像凡人的肠胃里生了蛔虫那样的感觉,那欲念怎么吃也不够……
“但愿不是修行上出了什么岔子。”
摇摇头驱散杂念,余良哲为两位客人的房间打上了记号,以防旁人误入,又短促地敲了五下木门,来催促同道们出来帮忙。
门后,和尚取出蒲团,结跏趺坐。
之前那钓湖着实是不小的法度,可把他累的够呛,刚才几句注定无为的劝诫,又使他心中难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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