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名智阳,字邈远,自号逸仙居士,被人们赞誉为‘当世诸葛’。”婉宁突如其来的发声打破屋内的宁静,深感自己知道得很多,得意地跳着小脚。
男子抬头用疑惑的眼神看了看婉宁,问道:“你这小丫头如何知晓我的名号?”
“听父亲说,当今有一位奇人,早已料定前朝的命运。这位奇人收藏的两样珍品世上独一无二、绝无仅有。”
“哦?”男子更加疑惑起来,“小丫头倒是说说,是哪两样?”
婉宁自信地走到书案前,拿起砚台,说道:“一样是砚台,此砚名曰‘秋叶青玉砚’,是流传下来玉砚中的极品,由汉代青白玉雕成,硕大花叶,叶面上栖一蝉,砚底叶脉清晰。原本叶尖朝向一左一右是一对。然而汉朝末年,朝廷内乱,一部分皇室宗亲为躲避战乱,携其中一半及各种珍宝东渡。据说,船翻人亡,携带的所有宝物沉入大海,无力搜寻。只剩下另一半流传至今,由一位奇人收藏,就是智阳先生您……”说完,将青玉砚轻轻放回了书案,唯恐这个绝世珍品受到半点损伤。
男子发现这小女孩颇有些见识,顿时产生了兴趣,对众人大改之前的冷淡态度,说:“这小丫头有点意思,那你说另一样珍品是什么?”
婉宁走到屋内挂的一幅书法作品面前,指着说道:“就是它——《快雪时晴帖》,晋代大书法家王羲之的作品真迹,流传至今,世间独一无二。”听到婉宁这样说,大家都放下了茶杯,眼睛随着婉宁的指引,欣赏起这幅书法作品来。
男子露出赞赏的神情,说道:“小丫头不简单,竟识得秋叶青玉砚和《快雪时晴帖》。”
高子昂因为练过王羲之的字,对此贴甚为熟悉,便说道:“《快雪时晴帖》乃王羲之晚年所做,当时他的心境追求隐逸自然,可见智阳先生您心境同样高远脱俗。”
“小兄弟过誉了,智某不过是怜惜珍宝,放在谁手里都不如放在自己手里安心。”说罢,他继续品着茶。
不错,此人正是李世民想要收入麾下的隐逸高人。自从上回同李世民谈过话,秦王邀请智阳搬到近处的隐雾山居住,他便从离长安城南一百里以外的清风山搬了过来。他不参与皇族争斗,只是期待自己能为天下安定做点事。
智阳看了看他们一个个狼狈的样子,问道:“你们这些孩子狼狈至此,是惹上了什么仇家?”
萧飞燕很恭敬地回答道:“奴家被恶霸逼婚逃至此处,他们是为了帮助我,都是奴家连累了他们。那恶霸王员外肆无忌惮抢占民女,已经纳了好几房姨太太,依旧贪婪成性。”
智阳瞬间明白了,叹了一口气,不确定地提醒了一句:“你们切不可硬碰硬,只怕是这王员外有官府做强大的后台。”
听智阳这么一说,萧飞燕回忆起自己成长过程当中,父亲确实总在巴结王员外。她终于明白,这长安城的有钱人多如牛毛,父亲又为什么只是讨好王员外,还把自己送给他,原来是看重他背后的势力。
“将自己的女儿送给一个老头子,只为讨好他,这样的父亲真是禽兽不如!”高子昂愤慨道。
“自古女人的命运就像是浮萍,来去全由不得自己,只被当成是男性世界中的附属品而存在。从古至今的‘三从四德’真是害人!”婉宁发出令周围人惊奇的感慨。
大家都未想到竟有人敢抨击古往今来约束女性的道德准则——三从四德,还是个几岁的小毛娃子。
婉宁再次引起了智阳的注意,他赞赏之余增添了些许惊讶。在智阳眼里,人人生而平等,不论富贵、不论男女,单方面制定从属性质的准则实在有失公平。今天有人提出来,与自己不谋而合。
萧飞燕说道:“奴家出身贫苦,婚姻上并不求大富大贵,只求平平淡淡的幸福。”
萧飞燕的话音刚落下,智阳眼睛里闪过一丝愤怒,说:“你的幸福在他们眼里一文不值!”
“同样是父亲,我的父亲就视我为掌上明珠。亲情与财富就真的有关系吗?”婉宁对这世事疑惑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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