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着这种种原因,我们从江宁北上时,还有三个女孩子无家可归。”
贾珠闻言蹙眉:“名声固然重要,但也不是最重要的。这些人太狭隘了!只是按大明律,她们也不符合女户的标准。除了归家、出家和卖身为婢,竟没什么出路了。
再者那门子的事,依我看他之所以肯作证,也是因着咱家在金陵有根基罢了!此等小人,实不必放在心上,亦不必感激。”
林之孝点点头:“属下晓得了。只是属下也有闺女,看着这几个小丫头,到底有些不忍,不免多关注了几分。”
贾珠自是晓得他的品性,不然也不敢把江南这么大的摊子托给他,闻言放下茶盏笑道:“我自是知道你的。
这样罢,若等你回去江宁,那几个姑娘还没着落,就带回那边的荣国府安置吧。
只不过,咱家也不是开善堂的,总得签了卖身契才好,免得日后掰扯不清。”
林之孝笑着一揖:“这是自然。主子仁义,属下替她们谢过您救命之恩。”
贾珠摆了摆手:“这就外道了。且此事多亏了你,不然英莲到现在还没下落呢。”
说罢他顿了顿,问道:“英莲现在何处?”
林之孝笑道:“好教您知晓,属下此次进京,带着甄姑娘一起回来了。因着您不让声张,甄姑娘如今就在属下家里。”
贾珠拊掌赞道:“你办事,我没有不放心的。”说罢,又问:“甄姑娘她母亲可有消息?”
林之孝摇了摇头:“暂时还没有。属下着急进京送半年的分红银子,所以托旁人去苏州寻那甄太太了。
说起来,此事还得林家帮助才好。毕竟他家是苏州望族,在当地没有不熟的。”
贾珠沉吟片刻,笑道:“你说的极是,少不得还得劳烦林姑父一回。我与你说,甄老爷那老岳父名叫封肃,惯是个看人下菜的。
因着甄家烧成了瓦砾场,只余乡下的一些田地,这位封老丈见女儿女婿来投奔,竟半哄半赚地让女婿用折变田地的银子来买薄田朽屋。”
林之孝闻言颇觉无语:“这姓封的,竟对自家人搞趁人之危这套?”
贾珠点点头,讽刺道:“何止于此。封肃言语间还对女婿颇多羞辱。
这般日复一日,伴着失女之痛,甄士隐贫病交攻,最后竟抛下老妻,跟着道人出家了。”
林之孝叹道:“可见患难见人心。想必这封肃对女儿也好不到哪儿去。”
贾珠点头,又摸了摸下巴:“所以还是尽早把封氏找到,跟英莲团聚才好。此事便交给你了,一旦找到人,尽快送进京来。”
林之孝躬身应喏,贾珠又道:“对了,你把英莲带来我瞧瞧,可算是找着了!”闻言林之孝不敢耽搁,赶忙回家带了英莲过来。
却说英莲忐忑不安地跟着林之孝到了荣国府,抬头看着雕梁画栋的勋贵府邸,一时手都不知往哪放了。
这也不怪她,毕竟甄家只是乡宦人家,她又三岁被拐,打有记忆起,就在各个民宅里搬来搬去。因此虽被“精心”养育,见识亦有限。
如今初到贾府,难免有些紧张。
她紧紧跟在林之孝身后,头也不敢抬,却能感到身后有许多贾府下人正盯着自己窃窃私语。
被这些灼热的视线注视着,英莲低了低头,只想快点跟着林之孝离开这儿。
幸好这一路不算长,二人很快就到了前院书房。英莲识得几个字,抬头望着牌匾,暗暗把这院落的名字在心中默念了一回。
下人通传后,林之孝立刻就带着她往屋里去。
进了房间,跟着林之孝一起行了礼,只听一声轻笑,一个年轻男子开口便道:“老林,甄姑娘,你们坐。”
北上的路途中,林之孝跟她说了身世,所以英莲晓得自己原是叫甄英莲的。这位公子口中的甄姑娘,想必是说自己了。
她有些忐忑,却对这道声音的主人有些好奇。抬头望去,只见一位十七八岁的年轻公子斜倚在罗汉榻上,如玉的面庞上带着几分自在随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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