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家表兄不过是看不过眼,才出手惩戒一二。
再说了,父王身居太子尊位,我为什么要忍!他不过一质子,听说靖海侯在南边另有子女,难道他还值得您放在心上?”
太子见儿子丝毫不理解自己的苦心,自己也没法开口给他说清楚现下东宫的处境,不由心下又气又急。他本就身体不好,一时竟有些晕眩。
朱熠见他摇摇欲坠,这才有些害怕,连忙起身扶住他,开口嚷道:“父王您别生气,是我错了,我这就跟表兄说,备上厚礼去吴家道歉。”说罢,跟内侍一起扶了太子坐在榻上。
太子看他嘴上知错,面上却毫无悔意,一时又想到自己惟此一子,一向舍不得下手管教才导致他这般模样,不由心下伤感,也不想多看朱熠一眼,挥了挥手就打发他下去。
朱熠回去也气了一回,觉得父王这几年实在过于小心,遇着大小事都训斥自己。又气恼表兄做事顾头不顾腚,害自己挨一回骂。
但看老爹如此生气,到底也不敢不放在心上,第二天还是让人给张表兄递了话,叫他务必去吴家道歉。
却说吴府在京里只有个管事在,这几日找不见世子就给京兆府报了案,整日里急的如热锅上的蚂蚁一般。
还是昨日京兆府说得了消息,是荣国府贾家救了人,明日就送世子回来,让在家里静候,吴府管事这才又惊又喜,忍不住泣涕涟涟,连忙给贾家备了一份厚厚的礼。
这一日见贾珠亲自送了吴舟回来,连忙开了正门请他进来,千恩万谢了一回,又备了厚礼相赠。贾珠说了一会子话,见推辞不过,这才接了告辞。
管事见贾珠走了,就问小主子到底是什么原因遭此横祸。吴舟和管事虽亲近,但也不想拿猜测之事让他担忧,于是便只说不知道。
吴管事心疼了他一回,回禀说已是加强了府里守卫,又请了府医给小主子开了些补身子的药,这才去看贾家带来的礼单。
见贾府救了人还如此客气,吴管事心中感激,深觉要在给侯爷的信里提一提这事,得好生谢谢人家。
吴舟回府,太子也差人给吴家送了些东西,又亲自让贴身内侍带了朱熠过来道歉。
朱熠的表兄张昭也来了,承恩公府张家虽不觉得这是大事,但太子都发话了,他们也不好不遵从,便打发张昭带着礼过来。
见两人联袂而来,吴舟更确定了自己的猜想,心下暗恨,脸上却不动声色。
朱熠二人见自己纡尊降贵来道歉,这人面上也只是淡淡的,行了礼说句“没事”便不肯言语,心下不由气恼,觉得吴舟颇是不识好赖。
但一想到父王/太子殿下都发话了,只得忍下这口气。
宫里启泰帝听人回禀了此事,面上没什么表情,只道了一声“知道了”,便打发人下去。
此事过后,宫里朱熠和伴读都当吴舟是空气,倒也不欺负他了。吴舟见状,反倒暗暗松了口气。
自己实在和皇长孙的圈子合不来,父亲也说过,眼下吴家不能站队。
可他毕竟见识浅薄,不知怎么把握好这个度,能在当好伴读的同时不被陛下疑心。此次虽糟了些皮肉之苦,却也是因祸得福了。
为此吴舟很是感激贾珠,却也记着父亲的叮嘱,不能和武勋家族走的太近。于是只三节两寿让管事吴伯备些厚礼去荣国府,这便也罢了。
却说启泰帝听闻贾珠救了靖海侯之子,本有些疑虑。转念一想贾家和吴家素无往来,倒也放下几分心,只是再不肯让贾珠参与水师这事了。
贾珠虽有些遗憾,却也知道轻重。毕竟他当过皇帝,十分明白启泰帝在担心什么。
为了消除皇帝陛下的疑心,水师之事他放手的十分潇洒,接下来的日子只一心一意在翰林院修撰《元史》。
见他如此,启泰帝本就喜欢他,倒有些个过意不去。过了几日,皇帝陛下和内阁议定了水师可以护航商船搞副业一事,贾珠也得了宫里商的腊八粥,另外还有今年时兴的贡缎和一千两银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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