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说过了,承平守成时,卿等可以肆意泼墨挥洒,但现在是乱世,朕不可能再任由卿等碌碌无为了。”
“好了,此事就这么定了,卿等回去后,务必好生安抚百官,各自做好自己的本职工作,不该管的,就别管。”
“朕把话搁在这儿了,谁敢在这等国难时刻搅事,朕自不吝请他去狱中走上一回,到时候莫怪朕言之不预。”
言路堵塞什么的,不过都是些屁话而已,乱世当用重典,重症用猛药,事急贵在集权。
值此泰山将倾之际,朱彦新又哪有那么多的精力去跟文官集团们玩心眼。
“陛下,微臣……”
饶是朱彦新都已把话说了个分明,可李邦华显然还是不死心。
“陛下圣明,臣等告退。”
这都没等李邦华把话说完呢,新上任的次辅范景文便已突然从旁打岔了一把。
“嗯,卿等当善自努力,唯有我朝廷上下万众一心,方可重振江山社稷,多的话,朕就不说了,朝局之稳固便拜托诸公了。”
范景文的打岔明显就是在以退为进,这一点,朱彦新当然能看得出来,但却并不以为意,也就只是随口宽慰了众人一番,便即任由一众宰辅们自去了。.
“范大人,您此举究竟何意?”
李邦华对范景文的打岔显然很是不满,这才刚出了殿门,便已是面色阴冷地发难了。
“唉……,李大人,潼关失守,圣心正烦着呢,您如此顶撞再三,不单不能成事,反倒会令局势更恶上几分,而今之计,还是得靠卤水点豆腐啊。”
范景文无奈地叹了口气之余,紧着便拿眼示意了一下西宫的方位。
“嗯……,看来也只能这样了。”
对范景文的暗示,李邦华自然是意会得了,但,显然并不是太赞成,只是,在天子的一意孤行面前,他显然也没什么旁的办法好想了……
“杜之秩,朕问你,一下午你都收了多少银子了,嗯?”
天已近了黄昏,在送走了应召前来觐见的锦衣卫南堂指挥同知李若琏之后,朱彦新突然想起杜之秩居然还没来汇报,立马便让随侍的一名小宦官去将这货给提溜了来。
“没、没多少。”
杜之秩明显很慌,脸色赫然已是煞白一片。
“你这没多少究竟指的是多少,给朕说清楚了。”
朱彦新摆明了就是要找茬,又怎可能让杜之秩蒙混过关了去。
“朝臣们群情汹汹,老奴实不敢触了众怒,故而,故而……”
这一见天子如此较真,杜之秩是真被吓到了,话就只说到了半截,便无语当场了。
“嘿,你怕触怒他们,就不怕触怒朕对吧?当真好胆,来啊,将这厮拖下去,就在殿前重打二十大板。”
这,不就有了揍人的正当理由了么?那,还有啥好客气的。
“陛下饶命啊,陛下饶命啊……”
惶恐之下,杜之秩真就尿裤子了,可惜没用,甭管他如何呼号,几名孔武有力的小宦官已然就此一拥而上了。
不旋踵,板子的着肉声、哀嚎声便已就此响成了一片,听起来格外的碜人,然则朱彦新却是一点都不在意,反倒是舒心得很。
“杜之秩,你给朕听好了,明日若是再不把差使办完,那就不是二十板子的事了,朕定会砍下你的狗头,都听清了么,嗯?”
二十大板打下来,人昏迷了,但,事儿却并没算完——在让人用水将杜之秩浇醒后,朱彦新依旧不讲任何情面地又将收罚银的任务强压在了他的身上。
“老奴遵旨。”
在朱彦新的冷酷无情面前,杜之秩当真是又恨又羞又怕,但,那又能如何呢?为了保住自家小命,他也就只敢暗自发狠而已。
“陛下……”
王承恩自幼就进了宫,三十余年下来,早就看多了宫中的各种整人手段,又哪会不清楚天子这就是故意在针对杜之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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