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子,江上风大,快入内避避!”
同行之士王单的声音,在耳畔响起,王伦才转过身去。
甲板上,不少伤卒也都横七竖八躺着,双目无神的仰望头顶白云。此中人,多是在长坂坡一战后,跟上来的兵士。
面对这些兵士,即便要不少人手照料,亦要消耗诸多粮食,但刘备并没有抛弃,便是继续协同渡江转移。
从黄巾之乱,出道以来,正是这种仁义,刘备屡次战败,遣散部众,一旦于地方再度起事,都会有无数人闻名而至。
同样地,这次率十万军民难逃,不幸为曹操追上,狼狈而逃。看似狼狈无比,但其中仁爱之名,必将响彻天下,青史留名,也会成为未来得荆、益之地的潜在能量。
“起!”
站在船边的军士大喝声下,数百艘船只,有舫舟,有轻舟,有斗舰、楼船,各做运送物资兵士,同时扬帆。
鼓声中,水手们迅速调转方向,顺风而行。
两世人生,王伦是第一次见到如此场景,便是江风再度袭来,夹杂着王单之音,他依旧迟迟没有回神。
这还是万众人马的场景,但以赤壁战场,几十万大军汇集下,那场面该是何等模样?
而个人,处在这般情形里,又是多么渺小!
像初醒那日合计般,借于大势所知,他必须登高,不断登高,才能于未来的大汉命运延续中,起到决定性作用!
樊口处于夏口以东,一百二十里之所。又于樊口以东,二十六里之地,乃是鼎鼎有名的良港燕矶。
今刘备接受早来的鲁肃建议,往樊口停驻,暂避曹操从江陵来的水师。于燕矶之地,则是大都督周瑜亲率的江东水师,停留之地。
在曹操南下危机上,江东内部,意见不一。但于鲁肃,周瑜,张昭等人告言内,孙权还是做了充分准备。
一百二十里,凭时下之速度,迟则四个时辰,即能抵达。
时刚过食时,也就意味着,晡时前后即能到目的地。
诸葛亮同赵云,早去两日,作为使者,去往柴桑,若无意外,今明两日就会归来。
于王单搀扶下,王伦打算靠在船庐处,晒着太阳,暂做休息。昨日王单往集市上买的胡蒜还有些,待夜幕靠岸,可再试法制作。
赶在大战爆发前,必须将伤势控制好,才能在这正在进行的史书上,书写属于自己的一笔。
“啊,疼死吾了!”
他刚坐下,旁边就传来痛叫声。
寻声望去,一名年轻的兵士,正被割去后背上为刀剑所伤的腐肉,疼的嗷嗷大叫。
做完处置间,一团黑漆漆,不知成分的膏药,啪的涂在背部,接着便是以布袋绑紧。
“若有锐器之伤,可都是这般处置?”
王伦望着这一切,特别是老卒那双黑漆漆的手,不断在伤口上拨弄,且无清水洗去,不知又粘上多少细菌,他眼皮下意识跳了跳。
他所问下,王单还没来得及回答。听觉灵敏,回身过来的老卒,待见王伦不俗气质,又见旁边随行兵士,未当之为普通伤兵,斟酌道:“小郎君是初次参战罢?
我等本就烂命一条,全赖左将军收留。但受重伤,若不如此处置,怕是难活数日。这般割去腐肉,以自配药膏涂抹,且也是听天由命!”
仅是短短一句话,道出了乱世下,无数普通人的无奈。
王伦点点头,他皱着的眉头,又缓缓舒开。
在看到老卒一人又要去处置其他一些伤卒,王伦出言道:“敢请问长者,可还有此间刀刃,小子虽有伤疾,但两日来大有轻松,当能相助之!”
老卒有些意外的看了眼王伦,有些怀疑道:“小郎君可做过此事?以刀割去腐肉,另做涂抹处置,当以细心谨慎!”
王伦指了指腹部,想起了上辈子的职业,目中带着几分追忆道:“小子腹部之脓肿,便是小子自行处理,于手术一事……也算略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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