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康春招认了一个,查干招认了两个,但是林潇宸心里明白的很,查干是在舍车保帅,没有触碰到秘密据点,只是把两个内线暴露出来。
这是个深知取舍之道的家伙,只要密探组织保住了,一切就还有希望,内线的价值再高,也无法和密探组织相提并论。
“他们两个都招认了,我们接下来该怎么做?”肖建奎问道,语气里带着一点点的颤抖,终于可以立功了。
“等着!”林潇宸喝着茶说道。
“等着?明白了,您是说等府衙的人来和我们做交易?”肖建奎问道。
这三个内线里面涉及到两个府衙的人,一个司狱司的书吏,一个巡检司的副巡检,锦衣卫根本不考虑府衙,但是密侦司却不能这么做,哪怕证据确凿,有些事还得遵守规则。
“废话,按照我们两边的约定,是府衙的案子,必须交给府衙刑房来处理,毛康春外加两个内鬼,这可是三个案犯!”
“府衙想要空手套白狼,那朱大人也未必答应,我的意思是,毛康春和司狱司的书吏可以交给府衙处置,但是巡检司的这个副巡检,必须要由我们来处置,这是底线!先听听他们的说法,再向上官禀报,我也不能拍板这么大的事。”林潇宸说道。
查干是绝对不能暴露的,他招认的另一个内线,是在都指挥使司的经历司,这个内线和府衙毫无关系,也就不用通知府衙了。
不管怎么考量,最后拍板的肯定是朱能,自己可以给上司提出建议,但是不能替上司做决定,这种常识性的错误,林潇宸是不会犯的。
一个丐头被抓了,不算什么大事,可光天化日之下被人在大街上抓走,那肯定有点故事,东城区可是林潇宸的地盘,他这样做,基本可以确定是和鞑靼密探的案件有关。
接到报告的韩文凯,立刻就判断这是密侦司做的,因为锦衣卫镇抚司在北平府,还没有嚣张到这份上,也不符合他们的行事风格,于是急急忙忙的来到了大通商号。
“老弟,东城的丐头毛康春,是你派人抓的吧?”韩文凯笑着问道。
“是我抓的,刑书这是来东城队找我兴师问罪来了?”林潇宸笑着说道,吩咐人给韩文凯上茶。
“我哪敢向老弟兴师问罪,说笑了,以你老弟做事的神鬼莫测,这个毛康春肯定牵涉到了大案,可否告知一二?他终究是府衙任命的丐头,被你们密侦司给抓了,我得向府台大人汇报。”韩文凯问道。
他面对着林潇宸,把自己的态度放得很低,人家密侦司已经连续破获两起鞑靼密探的大案了,府衙刑房却毫无作为,而且连自家的内鬼都没有挖出来,说话也没有什么底气。
“他是灭门案的凶犯,前些年犯了死罪,马广然作为刑名师爷为他混淆是非、颠倒黑白,他不但没有遭到处罚,反而把苦主打成了诬告,从那时候起,他就立誓为马广然卖命。”
“大通商号被破获的当天晚上,马广然命人到他的家里,要他处理掉捕快一家,由此造成了六人被杀的灭门案。”林潇宸说道。
“什么?原来灭门案是他做的!”韩文凯大吃一惊,随后又喜形于色。
为了这件轰动北平府的大案,他也是无比的头疼,知府对刑房迟迟无法破案,表示了相当的不满,可随着马广然死在镇抚司的牢房里,根本找不到什么有用的线索!
他调查了和马广然有关的衙役、捕快等人员,都不具备作案时间,突然听到这个消息,简直是看到了一场及时雨。
“是啊,毛康春刚才已经向我招认了这次作案的详细经过,并且签字画押,他当时穿的衣服,虽然回家后在灶膛里烧了,但是杀人的凶器,还藏在家里的花坛下面,估计家里人也有目击者。”
“他杀了无辜的六个人,牵涉到了鞑靼密探的案件,这样的行为等于是间接的为敌人卖命,性质极其恶劣!等公文送到了刑部,他必然是难逃一死,我们总算可以给死去的捕快家人,有所交代了!”林潇宸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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